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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條目為編撰《倫敦蒙難記》史料整理暫存之用。

10月1日

孫文

(《倫敦被難記》[1]一千八百九十六年十月一日,予始抵倫敦,投宿於斯屈朗(Strand,倫敦路名)之赫胥旅館(Haxelles Hotell)

司賴特偵探社

(〈司賴特偵探社跟蹤報告〉)在一日那天,就是星期四,此人於下午四點半鐘外出,沿着斯屈朗走,經過佛立特街(Fleet Street),到露朅特場(Ludgate Circus),看看商店的玻璃窗子,以後又回到旅館。那時候是下午六點三十分,以後就沒有看見他出來了。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孫文致總署總辦公函〉[2]該犯於八月二十四日登岸,即日乘火車至倫敦,剪髮洋裝,偕行有二西人與之稔熟,倫敦則有二西醫,一名坎特立、一名門森,曾住香港,與該犯交最厚。前該犯由粵垣逃至香港,即潛匿坎特立之宅也。

10月2日

孫文

(《倫敦被難記》[1]翌日即至波德蘭(Portland Place,倫敦區名)覃文省街(Devonshire Street)四十六號康德黎君之寓所相訪。康君夫婦招待甚殷,並為予覓相近之舍館曰葛蘭旅店(Gray's Inn),使徙止焉。

司賴特偵探社

(〈司賴特偵探社跟蹤報告〉)在二日星期五那天,他於上午十點三十分離開赫胥旅館,雇了一個一○八五○號四輪馬車裝行李,坐到葛蘭旅店街八號,將行李運入,該人亦進去。他在該處到上午十一點三十分才出來,步行列牛津街(Oxford street),看看商店的玻璃窗子,於是走進上霍爾龐(High Holborn)一一九號(文具店),再進加快食堂(Express Dairy Co.),吃了中飯,於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回到葛蘭旅店街八號。下午六點四十五分他再出來,走到霍爾龐的一個飯館裏停留了三刻鐘,再回到葛蘭旅店街八號的時候,已經八點三十分鐘,就不再看見他了。

龔照瑗

(〈致北京總署密電〉[3]接楊使函電悉。飭拿粵犯孫文,該犯現由美到英,改洋裝無辮,外部以無在英交犯約,不能代拿,現派人密尾行蹤。瑗寢。

10月3日

10月4日

孫文

(《倫敦被難記》[1]予自是即暫居,每日獨處無聊,輒往倫敦博物院遊覽,或訪各處之遺蹟,觀其車馬之盛、貿易之繁,而來往道途,絕不如東方之喧嘩紛擾。且警察敏活,人民和易,在在均足使人怦怦嚮往也。子無日不適訪康德黎君,每至必取其藏書,讀而消遣。一日,予飯於其家,康德黎君戲謂中國使館與伊家 為鄰,蓋過訪之,因相視而笑。康德黎夫人戒曰:「子毋然,彼公使館中人睹子之面,行當出而相捕,解送回國耳。」予聞夫人言,益相與大笑,初不料後日竟成實 事也。一夕,孟生醫學博士(Dr.Manson)邀余往餐,孟生君亦子香港舊識,曾授予醫學者。君亦笑謂予曰:「慎勿行中國使館,致墮陷阱。」予以是於中國使館之可畏,及其相距之不遠,歷經良友之告誡,非全無措意者。然予至倫敦,為日猶淺,途徑未熟,彼良友之告誡,於予初無所濟也。

10月5日

司賴特偵探社

(〈司賴特偵探社跟蹤報告〉)以後每天都有人監視他,但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此人常在主要的街道上散步,四周顧望。他不在家裏吃飯,到各種飯館去吃。提起你電報裏所說的一層,我們可以說在監視期間,他不曾見過什麼中國人。在利物浦聽說有幾個在「Majestic」和他同船的人,答應到倫敦來看他。講到照相這個問題,我們恐怕非等到天氣好些,不能辦到。

10月6日

10月7日

10月8日

10月9日

10月10日

龔照瑗

(〈致北京總署密電〉[3]密。孫文已到英,外部以此間無交犯約,不能代拿。聞將往法,現派人密尾。瑗支。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孫文致總署總辦公函〉[2]詎意該犯於九月初四日,改名陳載之,來至使署,詢有無粵人。

(〈附錄鄧翻譯與孫文問答節略〉[2]九月初四民孫文來署,詢:「有無廣東同久特來拜見。」比時翻譯鄧廷鏗出見,問其姓名,答以「姓陳,號載之」。問其到英何事?答:「前來遊歷,但已游數 日,各處均得其大概,唯行宮不能任人遊玩,閣下可設法令我一觀其盛否?」鄧云:「日後當可設法往游。」孫問:「英國有廣東人否?」答:「有,均在海口。」 孫問:「可帶見否?」答以「可」。遂訂翌日同赴海口。此約其次日來署情形也。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九月初四日,孫文行經使署之門,遇學生宋芝田,詢其有無粵人在署,宋曰:「有之。」孫即請見,乃進署門入。廳事英文四等翻譯官鄧琴齊刺史(廷鏗),粵產也,遂與接談,該犯以異地遇同鄉,分外愜意。自言姓陳號載於,繼出金表,以觀時刻,刺史索觀,則鐫有英文拼切於孫字,刺史恍然,然不動聲色。孫約翌日再來,同赴海口探望粵商,刺史欣諾。孫既去,急密告仙舟,轉稟星使。星使與馬格里、王鵬九兩參贊密商辦法,皆曰:「可拿。」

10月11日

孫文

(《倫敦被難記》[1]是年十月十一日,適值星期,予於上午十點半鐘時,自葛蘭旅店(葛蘭旅店在倫敦霍爾龐Holborn之葛蘭旅店街。霍爾龐區名)赴覃文省街,意欲隨康德黎君等赴禮拜堂祈禱。正躑躅間,一華人悄然自後至,操英語問予曰:「君為日本人歟?抑中國人歟?」予答曰:「予中國人也。」其人叩予以何省籍,予答曰:「廣東。」其人仍操英語曰:「然則我與君為同鄉,我亦來自廣州者也。」夫中國盛行不規則之英語,名曰Pigeon英語,意即商業英語也。華人雖同隸一國,而言語多相撲格。譬如汕頭之與廣州,相距僅一百八十英里,視倫敦之與利物浦猶相近,然其商人之言語,乃彼此不相通,以是不得不借商業英語相通款。彼汕頭人與廣州人之商於香港者,多以英語相晉接,此足以見我國言語之歧雜矣。

予途遇之華人,既知予為粵產,始以粵語相談,且行且語,步履頗舒緩。俄而又一華人來,與予輩交談,於是予之左右,乃有二人相併而行矣。二人且堅請子過 其所居,謂當烹茶進點,略敘鄉誼,予婉卻之,遂相與位立於道旁階砌。未兒,又有一華人至,其最先與予相遇者,即迤邐去。於是此留而未去之二人,或推予、或 挽予,必欲強予過從,其情意誠摯非常,予是時已於階砌傍屋之側。正趦趄間,忽聞鄰近之屋門砉然而辟,左右 二人挾予而入,其形容態度又似諧誰、又似周旋。一紛擾間,而予已入,門已閉,鍵已下矣。然予尚未知此屋為誰之所居,故中心無所疑懼。初予之所以猶豫不即入者,益急欲往訪康德黎君及孟生博士冀同往禮拜堂,恐中途遲回而不及耳。造子既入門,睹其急遮之狀,且屋字若是 寬廣,公服之華人若是眾多,因陡然動念曰:是殆即中國使館乎?又憶中國使館在覃文省街之鄰,意者予向時躑躅之所,必中國使館左右之道途也。

予入門後,被引至一室,室中有一二人與予接談數語,又自相磋商數語,遂遣二人挾予登樓,予亦不之抗。既登摟,復入一室,令予坐候。未幾,而二人又至,更挾予上,是為第三層樓,仍令入一室中,其室有窗,護以鐵柵,窗外即使館之屋後也。須臾來一鬚髮俱白之老人,施施然饒有官氣,一入室即謂予曰:「汝到此即到中國,此間即中國也。」言已就座,徐徐詢予:「汝即孫文乎?」予曰:「然。」其人曰:「實告汝,予得駐美使臣來電,謂汝乘麥竭斯的號輪船遊歷至英,故令我拘汝於此。」予問曰:「拘予何為那?」其人曰:「汝前嘗上策於總理衙門.請其轉奏朝廷,汝策良佳,唯今者總理衙門急欲得汝,因令余暫相羈留,以待朝廷之命。」予曰:「然則予之留此,可告吾友乎?」曰:「否!是不能。唯旅館中之行李,汝可草一函,此間人當為汝取之。」予告以欲致書於孟生博士,其人乃命人給予紙筆,予書中大意謂此身已被禁於中國使館,請轉告康德黎君,傅取予之行李帶下云云。其人閱竟。曰:「函中何能書及被禁二字,汝可別繕一函。」予乃另繕曰:「頃予在中國使館,乞告康德黎君,為予送行李至此云云。」

是老人者,予初不知為何許人,厥後而始知其即聲名鼎盛之馬凱尼(Sir Halliday Marcartney)也。馬凱尼君一轉念間,忽又謂予可逞函告旅館,不必托友代取。予答以予所寓者並非旅館,除康德黎君外無知者,因以改繕之函授之。馬凱尼唯唯,許為代寄。馬凱尼之所以忽然轉念者,蓋欲借是以搜予行篋,或能得吾同黨之姓名及往來之函耳。計誠狡哉。

馬凱尼君臨去時,即闔予室之門,並下鍵焉;自是予遂幽禁矣。未幾,聞門外有匠人施斧鑿之聲,則於原鍵外更增一鍵也。且特遣中西人各一監守門外,有時或於二 監者之外更添一人。當最初之二十四小時內,其中國監守二人,時或入室與予相語。其於被禁之原因,雖無一語宣洩,予亦不之問。然曾告予以頃者相見之老人即馬 大爺,予審為馬凱尼也。大爺者官場通俗之尊稱,猶當時駐英公使龔某之稱龔大人也。使臣與外人酬酢不用真名,遂使外國人稱之曰大人。時不知英政府公牘上之往 還,亦稱龔大人否耳。中國官場及外交禮節,往往有以一字之微,而易尊重為侮慢者。西人之於中國文學風俗未經彈心研究者,實難明了。故彼外交官輒喜於晉 接之間,以言語文字愚弄外國人,偶或佔勝,即洋洋然自得曰:「洋鬼子被屈於我矣。」其可笑一至於此。

予被禁後數小時,忽有一監守者入,謂率馬凱尼君之命,搜檢予身,因探取予鑰匙、鉛筆、小刀等物;然幸予另有一衣袋,中藏鈔票數紙,未被檢取,故彼所挈以去者,僅無重大關係之文件數紙而已。監守者復詢予需何飲食,予僅令取牛乳少許而已。

龔照瑗

(〈致北京總署密電〉[3]密。孫文到英,前已電達。頃該犯來使館,洋裝,改姓陳,按使館即中國地,應即扣留,唯時解回,約頗不易,當相機設法辦理。祈速示復,勿令竇使知,並請電粵督。瑗歌。

鄧廷鏗

(〈札稿〉[3]為札飭事:照得本大臣接准出使美國大臣楊函電內開:「接奉總理衙門迭次函電內稱,粵東要犯孫文謀亂發覺,潛逃外洋,飭即隨時查拿」等因。該犯現由美到英,改裝易姓,適來本署。查公法:使館即中國地,自應扣留,除電請總署示遵,並飭參贊馬格里密查外,相應派員監守。查翻譯官鄧丞廷鏗,精細耐勞,即派該員督同武卉車德文,並洋僕二名,輪流看管。事關謀逆要犯,該員務當格外小心,毋任洩漏消息,趁間遁逸,致干大咎,切切,此札。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孫文致總署總辦公函〉[2]次日復自來使署,探問中國情形。按公法,使署即中國之地,彼既肆無忌憚,勢不能不暫行扣留,電請鈞署核示。

(〈附錄鄧翻譯與孫文問答節略〉[2]初五日,孫於早晨十一點鐘到使署,並在署早飯,擬赴海口。鄧云:「兩點鐘方可以去。」即帶見馬參贊,〔馬參贊〕告以曾在曾文正公幕府。孫云:「前洪秀全得地之後,何以不能自守?」馬答曰:「凡反叛得地,不善佈置政體,即不能守。」孫云:「中日之役,華兵潰敗如此,實為可慘,殆因不重洋務之故。現今中國重洋務者,唯李中堂一人而已。如中堂能以西法變華,諒可不致如此。」鄧云:「爾曾晉謁中堂否?」孫曰:「去過一次,與羅稷臣相見。據雲中堂不願見我,蓋因改裝剪辮之故。此次中國之敗,若在別國,必早變民主。」鄧云:「天下事不必深談,可到別處房間看看。」

即帶其上第二層摟,順路過隨員李盛鐘臥房,與李相見數語後,即問:「貴省改行西法,可易辦否?火車鐵路可易通行否?」李答甚難,有山石之阻。孫云:「我在美國看見山可穿洞而行。」答:「如果定要開設,不過工本較大耳。」孫轉向鄧曰:「我俟遊遍各國,意欲往中國各口岸,溯揚子江而上,看中國各地如何局面。但我現改西裝,未曉內地行走有無關礙,請明指教。」鄧答:「此事我無把握。」適參贊馬來問鄧譯件,鄧告以在三層樓上,隨帶孫同往樓上。

此時樓上房子已備齊全,引孫入房,馬鄧二員一立在門內,一立在門外,比孫入房,即將房門閉上,外面加鎖。馬參贊開口云:「爾非姓陳,爾之金錶內刊孫文二字,爾定是孫文,現奉欽差之諭,將你扣留,問你在廣東所做何事。現正電告總署,必俟總署回電,方能放出你。但安住在此房,不做犯人看待,只不許出門.如要看書,均可取來。」此將孫文引上摟房扣留之詳細情形也。斯時馬出來鄧進去,問:「你是孫文,號逸仙,再號帝像,字載之否?」孫低頭不答,唯云:「可准我回客棧,然後再來,或與人同去否?」鄧答:「皆不能准。」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初五日午前,孫果貿貿然來,飯後,鄧刺史請孫登樓,先至首層,觀星憲於會客廳。簽押房;繼至二層,入李琴伯明府(盛鐘)臥房,坐談良久。適馬參贊到,刺史遂告孫曰:「君能更上一層摟,往顧弟房乎?」孫曰:「甚好。」遂隨刺史拾級而升,馬參贊在前引導,先人預備於空房內,做開門待客狀,鄧指曰:「此即弟房,請君先進。」孫剛涉足,錯愕間,馬參贊即將房門關閉。告曰:「奉有總署及駐美楊子通星使密電,捉拿要犯孫文,爾即是也,既經到此,請暫留一日一夜,靜候總署回電。」孫見已識破,無可如何,唯唯應命。星使遂飭鄧刺史,武弁車煥章、謝邦清,造砲學生宋芝田及洋僕二名,日夜輪守。

陳少白

(《興中會革命史要》[4]當時孫先生對我說,他早已知道公使館,他故意改換姓名,天天跑到公使館去宣傳革命,後來公使館的人疑惑起來,因為當時廣州起義之事,傳聞還盛,以為這人或者就是孫逸仙,公使隨員鄧廷鏗因為是同鄉,就試出他的確是孫逸仙,於是孫先生就被他們拘禁起來了。

馮自由

(《革命逸史》[5]中山每日造康寓敘談,因於途上與使館隨員鄧琴齋邂返,鄧與中山為舊識,他鄉遇故,頗與往還。鄧之友人亦以鄉誼之故,漸相結識,但不知為孫文耳。九月初五(陽曆十月十一日)中山偶過使館門外,遇同鄉數人子道,各以粵語問訊,並邀中山入室,略敘鄉誼。中山從之,入門後,即被二人挾持登摟,禁諸室中。

胡漢民、戴季陶

(《中山先生倫敦蒙難史料考訂》[6]我於民國十九年七月廿日和胡展堂先生討論此事,他就說:「當時總理是自己進使館去的,或是被挾進去的,還是問題。因為總理有一次同我們說起,他說『是我自己走進去的』。」九月二日戴季陶先生也和我這樣說。

10月12日

龔照瑗

(〈致北京總署密電〉[3]歌電悉。能按公法扣留,英不問,固好。解粵應設何法,能免英阻,且必到粵,望詳商律師。謀定後動,無令援英例反噬,英又從而庇之,為害滋大,切望詳慎。魚。

吳宗濂

(〈附錄鄧翻譯與孫文問答節略〉[2]初六日早飯,翻譯鄧與之同食,以探其滋事情形。鄧云:「昨日將你扣留,此系公事公辦,你以為何如?」孫答:「你係奉公而行,我不怪你。但欽差留我,有何主意?我昨夜三思,此地乃係英國,欽差在此.斷難致我之罪,否則我亦不自來署。」鄧云:「欽差並不定你罪,竊恐你來署,將署中公事 在外誤傳,故扣留也。」孫云:「雖可扣留,實不濟事。欽差在英無辦犯之權,中國與英國又無交犯之約,我早查明,然後敢來。昨夜細想,欽差唯有密租船隻,將 我困在囚籠,私解回粵而已,其餘則無別法。」鄧云:「絕無此事,且你亦通英語,即困籠中,亦可求救。」孫云:「倘或將我之口閉塞,無從求救。不過我已入美籍,美國得知,亦是不了。」鄧云:「你在美國生長那?且華人不能入籍。我曾在金山多年,亦稍知美例。」孫不答,以病告求醫,鄧答:「代回欽差即問你在廣東謀反,因事不密,被人先覺,以致不成,是否屬實?」孫答:「我雖有大志,而時尚未至,唯廣東有一富人,欲謀是事,被我阻之。」鄧云:「何不同謀,反阻何故?」孫云:「他是為己,我是為民。」鄧云:「請將為己為民四字明白告我。」孫云:「他之為己,欲得天下自專其利;我之為民,不過設議院變政治。但中國百姓不靈,時尚未至。故現在未便即行。蓋該富人不知審時,我所以阻之也。我素重西學,深洋習,欲將中國格外振興,喜在廣報上發議論, 此我謀反之是非所由起也。」

10月13日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初七日,接總署回電,力囑慎密辦理,不可為英所知,致被反噬,應如何措手,悉聽主裁。

10月14日

孫文

(《倫敦被難記》[1]被禁之第四日晨,有一自稱唐先生者來視予,彼蓋誘予入使館之人也。唐先生就座,做然曰: 「前日之強君至此,乃公事公辦,義不容辭,今日之來,則所以盡一己之私情。我意君不如直認為孫文,諱亦無益。(李敖按:前引《倫敦被難記》,孫中山已向「一鬚髮俱白之老人」承認自己是孫文,「唐先生」又何能再出此言?)蓋此間均已定奪一切,且君在中國卓有聲望,皇上及總理衙門均稔知汝之為人,君姓名已震鑠環球,即死亦可以無憾。總之,君在此間實生死所關,君知之乎?」

予曰:「不然,此間為英國轄境,非中國之屬地,公等將何以處余?按諸國際交犯之例,公等必先將拘予之事聞子英政府,予意英政府必不能任公等隨意處置也。」唐答曰:「吾擠不願更與英政府為正式之授受,今已事事停妥,輪舟亦已雇定,屆時當箝君口,束君肢體,畀赴舟上,而置於嚴密之所。及輪抵香港,當有中國砲艦泊於港口之外,即以君移交彼艦,載往廣州,聽官吏鞠審,並明正典刑。」予曰:「公等此舉,未免草率過甚。蓋予在舟中,或得乘機與在舟英人通消息也。」唐微笑曰:「否否,君雖萬能,亦難出此。蓋君登舟之後,即有人嚴密監 視,與在此無異。苟有可與外人通消息之處,吾等必先事杜絕,絕不便君有絲毫間隙可乘也。」予又曰:「舟中員司未必與使館沆瀣一氣,其中安知無矜憫我而為我援應者?」唐曰:「愚哉君也。是輪船公司乃馬凱尼君所深識者,該公司人員自當遵馬君之命而行,絕不為吾輩梗。」唐又續曰:「是輪船者,屬於格來公司(Glean),本星期內未必啟程(按:唐某與予談話之日為十月十四日即星期三),蓋公使為經濟起見,不欲專雇是船,因令其先載貨物,而行旅之費,則由使館全認。這次星期,裝載貨物既竟,君亦須附載以行矣。」予謂:「此等計劃,欲見諸實行亦良難。」唐曰:「此著如不果行,則予僑亦不妨戮汝於此.借免周折。蓋此間即中國,凡使館中所為之事,絕非他人所能干涉者也。」

唐言已,又侃侃然舉高麗某志士事為我勸慰,並資啟迪。蓋某志士自高麗出奔至本,被其同國人誘赴上海,戕斃於英租界內,由華人將志士遺骸運往高麗,高麗政府戮屍示懲,而其找斃志士之兇徒,則獲重賞並擢高位焉。唐口述時,手舞足蹈,意興甚豪。蓋彼以為此次捕予有功,將來中國政府亦必加以重賞,賜以高位也。

予問曰:「予殊不解公等何殘忍若是。」唐曰:「皇上有命,凡能生致汝或取汝死命者,皇上均當加以不次之賞。」予又進逼曰:「君須知高麗志士之案,即中日開釁之一國。今公等致予於此,或招起極大之交涉,未可知也。將來英政府對於使館中人,不免要求中國政府全數懲治。況君為粵人,吾黨之在粵省者甚多,他日必出而為予復仇,豈第君之一身可慮,甚或累及君之家族,其時君將追悔莫及矣。」唐某聞子言,不覺色變,頓易其豪悍之口吻曰:「凡我所為,皆公使之命,我此來不過為彼此私情計,俾君知前途之危險耳。」

龔照瑗

(〈致北京總署密電〉[3]密。魚電敬悉。孫無忌憚,自來使館,勢應扣留。據問看管之鄧翻譯言,〔孫〕欲謀大事,唯時未至等語。有西人知粵督幾為所害,是反形已露。外部既以香 港、緬甸約不能施之英京,現籌購商船,逞送粵,不泊英岸,可無他虞。船價煤工約需七千鎊,得載二千餘噸船一隻,不用,變價亦可。否則釋放,仍派人密尾,窮其所往,亦不露痕跡。統乞速示遵行。瑗庚。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孫文致總署總辦公函〉[2]迄奉復後,即趕緊購定輪船,擬設法潛送到船,逞解粵省。乃該匪黨以其久不歸寓,疑其必在使署,日夜在外伺察,意圖截劫,勢難送出。

(〈附錄鄧翻譯與孫文問答節略〉[2]初八日,鄧又與孫談,並以話引話,冀得實據,鄧云:「我以公事扣你,若論私情,你我同鄉,如有黑白不分,被人欺你之處,何妨將此事細微曲折,一一告 我。倘有一線可原之路,我亦可念同鄉之誼,代求欽差,為你中雪。你亦可回籍,再謀生業。況廣東近事,我亦略知,且聽你說看,與人言合否?」孫云:「事可明 言,但不知欽差願意排解否?」鄧云:「欽差最喜替人申冤,只要將實情說出,我必竭力代求。」孫即跪下,叩頭流淚云:「如事能直,恩同再造,感德不忘。」鄧 云:「請說,不可亂言。」孫云:「我是孫文,非陳姓也。號逸仙,再號帝像,此號是母所名,因我母向日奉關帝像,生平信佛,取號帝像者,望我將來像關帝耳。 載之二字係由成語文以載道而來,並無別情。向在廣東洗基設西醫局,因治病有效,常與紳士來往,其時北京開強學會,我在省設農學會,總會在廂門底,分會在咸 蝦欄,凡入會者,將姓名籍貫登簿,當發憑票一紙,交其人收執,曾托尚書羅椒生之侄羅古香向前撫台馬說情,請其批准開辦。因撫台病後,遷延未批,而農學會早 先開辦不過教民種植,意欲開墾清遠縣之荒田,此田係會中所置,以為如有成效,即可將廣東官地一並開墾。入會者有紳士、船主。同文館學生等人。不料前年九月 初八九左右,李家焯忽然帶勇前來,將總會分會一概查封,在總會查出名冊一本,分會查出鐵鍋二個、大斧多張,並拿去會友數名。其中有一姓陸者,本係蠶師,過 堂苦打,強逼成招,已被正法,其餘尚在獄中。所可恨者,紳士如羅古香等,則不敢拿,鎮濤、廣丙兩船主託人取保出去;而事亦了。周文館學生因是旗籍,亦置不 問。獨以我為首,專意拿我。且三天之後,又聞有西門丁泥六桶,內係洋槍,由香港付至農學會,亦被李家焯拿住,以為我謀反之據。又在火船拿獲散勇五十餘名, 作為我之黨羽。後訊知是台灣散勇,因有二人因別案與陸姓同罪,其餘均由總督給資回籍,此非謀反之黨羽,可立明也。查香港買洋槍,非由的保不賣,若往香港, 一查便知虛實。此系李家焯私買廢槍以坐我罪也。且我暫避藩署,一經事發,方將託人與陸設法,不料他一見刑具,即妄招認,無可挽回。倘有軍火,何難電阻,三 天後寄來,又誰收誰用耶?」鄧云:「李家焯何故與你為仇?」孫云:「他之仇我因機房之事也。緣他部下勇丁直入機房搶絲,被人捉住,李家焯得知,派勇奪回, 隨往撫轅控告以不服稽查、挾制官長為辭。有人求我替機房定計,與李互訟,李知事敗,以故仇我,即借農學會以控我,指為暗 藏三合會,有謀反之舉。我之誤處誤在專講西學,即以西國之規,行於中國。所有中國忌禁,概不得知。故有今日之禍。」鄧云:「前日所說富人,何妨明說?」 孫云:「謀反之事,我實無之,前日說有人商之於我,意圖謀反,此人系廣東大紳曾中進士並且大富姓某名某是也(按:此人近頗為當道倚重,或係孫之妄扳,故刪其姓名)。 我行醫時,素與紳士往來,唯他尤為親密,平時互發議論,以為即是國計民生之道,只知洋務亟宜講求,所說之話,他甚為然。以我之才幹,可當重任。故於中日相 接莫解之時,專函請我回廣東相商要事。我在香港得信即回,見他,他曰:『我有密事告你,萬勿宣揚。』乃述其夢云:『我身穿龍袍,位登九五,我弟叩 頭賀喜,故請你商量,何以助我?』我即問曰:「你有錢多少?』他答曰:『我本人有數百萬兩,且我承充閒 姓,揭曉後始派彩紅,現存我手將近千萬,如立行謀事,此款可以動用,遲則失此機會。』我又 問:『有人馬多少?』他云:『我有法可招四萬之眾。』我答云:『凡謀事者,必要先通在上位之人,方得有濟。爾於政府,能通聲氣否?』他不能應。況他之品行 最低,無事不作,聲名狼藉,我早盡知,他之所謀,只知自利,並無為民之意,我故卻之,決其不能成事也。他寄我之函,的係親筆,雖未將謀反之言說出,其暗指 此事,可以意會之詞,亦可為證。是欲謀反者是他,而非我也。乃李家焯故意張大其詞,以重我罪,藩署官場中人及紳士等,均有意替我申雪,因事關重大,不敢干 預,即遞公呈代辦亦恐無濟。其時制台派兵搜查,我由藩署坐轎而出,直至火船,逕赴香港,幸無人知此,我真有莫白之冤也!李家焯此次害我,不獨家散人亡,我 所有田地均已被封,不知尚能復見天日,得雪此恨否?況我曾上稟請設內河輪船公司,已蒙張香帥批准,不遇此事,我早往上海開辦矣。李家焯之害我,其毒無窮, 自我避往香港之後,去年又造謠言說我私買軍火,在外國招募洋匠五千,進攻粵省。我不得已,潛往各國遊歷,及抵英國,我所往各處均係遊玩之所,凡製造軍火各 廠,我概未去,此亦可見我非有謀反之事也。萬望欽差代為申雪,俾得回國,另謀事業,斷不敢再行為亂。況中國近來頗講洋務,我意中主意甚多,不難致富,又何 必行險那?你果念同鄉之誼,還當代我力求欽差。」右口供係以話引話而得,看其情形,實在善為粉飾一面之詞,無人作證,據情照錄,虛實難分。但觀其放出之 後,絕無求白之意,可見絕非安分者流。翻譯鄧廷鏗謹呈。又參贊馬格里探據久住香港之西人云:「孫文於光緒二十年秋冬間,在香港僱人五百名,到廣東擬先計困 廣東總督子機琢局,然後滋事。孰意事機漏洩,敗子垂成。廣督閉城搜拿,孫則匿在藩署。嗣由其黨用籮筐將伊由城牆墜下,逃往香港」等語,合併附陳。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初八日,星使囑宗濂代擬電稿,言唯有專雇一船,逕解粵省,否則只可釋放,派探密跟,窮其所往,請示只遵。此電去後,總署無復。

10月15日

孫文

(《倫敦被難記》[1]是夜十二,久鐘時,唐又至吾室,與我談話。予曰:「君如真為我友,則將何以援我?」唐答曰:「此即我之所以來也,我當竭盡吾力,希望脫君於厄。吾今方令匠人密制二鑰,一可啟此室之門.一可啟使館之前門,我之所以如此者,因掌鑰者係公使之親隨,絕不肯授我以鑰也。」予問以出險當在何時?唐答稱:「必須俟諸次日即星期五(按:此時己在禮拜三夜十二點鐘以後,己為星期四,故所謂次日即星期五)。星期五清晨二點鐘時,我或能乘隙而來,援君出此羅網,未可知也。」

當唐辭出時,又告我星期五清晨必來相援,汝可預備云云。然唐去後,予仍取片紙,書數語,俟星期四(即十月十五日)上午授於英僕,乞其密交康德黎先生。及下午,唐又來云:「此紙已由英僕逞呈使館,馬凱尼君見之,即向我大肆垢詈,謂不應以使館密謀告汝。是在吾雖有援救之心,而汝此舉實足破壞吾計劃,未免自誤。」予乃問以尚有一線生機否?唐曰:「生機尚未盡絕,但君以後必須依我命而行,切勿再誤。」唐乃勸我致書公使,求其相宵。吾從之,唐立命西僕柯爾取紙筆墨水至,吾請換中國文具,因上書公使應用漢文,未便做西字也。唐曰:「否。英文甚好,因此間大權均操子馬凱尼之手,公使不過坐擁虛名而已。君之此書,宜弄馬凱尼也。」予問書中宜如何寫法?唐曰:「君必須極力表白,謂身繫良民,並非亂黨,只以華官誣陷至被嫌疑,因親到使館,意在籲求昭雪云云。」

予即在唐某之前,照其授意書成一長函,擱疊既畢,照例應子紙背標明受書人之姓名,唐乃為予讀馬凱尼姓名之拼法曰:「Sir Halliday Marcartney」。益此時予但知其姓氏之音為馬凱尼,而猶未知其拼法。既而吾授信子唐,唐懷之而去,此後遂不再見此人之面矣。吾此舉實墮入唐某之好計,可謂愚極。玉書中有親至使館籲求昭雪等語,豈非授以口實,謂吾之至使館,乃出於自願,而非由誘劫那?雖然,人當陷入深淵之時,苟有毫髮可以憑藉者,即不惜攀援以登,初不迫從容審擇,更何能辨其為好偽那?唐曾告我,凡我所書各函,均由僕人出首子使館,並未達於諸友。此時吾自思希望已絕,唯有坐以待斃耳。

10月16日

龔照瑗

(〈致北京總署密電〉[3]庚電未奉復,扣留至今,外無知者;釋放亦宜早,免露痕跡,乞速示。瑗蒸。

10月17日

10月18日

10月19日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十三日,星使又發電云:「釋放宜早,免有痕跡。」仍無覆電,時署外已有人日夜守伺。

10月20日

10月21日

10月22日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十六日,英國格羅孛夜報忽刊其事,不直使署所為,他報訪事人接踵來訪,鄧刺史力辯其無,馬參贊直認不諱。

10月23日

龔照瑗

(〈致北京總署密電〉[3]孫犯已在館扣留十三日,有犯黨在館旁邏,館中人出入,亦必尾隨,日夜無間,競無法送出。外間亦有風聲,船行亦不敢送,只得將購定之船退去。與外部商允,如孫回香港,必由港督嚴察,並請具文以憑飭港督照辦等語。因將孫犯釋放,仍派人密跟。瑗篠。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孫文致總署總辦公函〉[2]旋據外部私向參贊馬格里云:「中英交犯約經曾前大臣議而未成,刻下既無約可援,如解犯潛過友邦之地,殊與公例未符。」蓋業 經孫黨賄通日報並報知外部也。黨與商允,如該犯回香港,必飭港督嚴察以戢亂謀,並請弟具文,以憑轉飭照辦。爰於十七日,將該犯釋放,仍派包探密跟,討扣留在署十有三日。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翌晨各報刊布,指為使署拐騙監禁,嘩然而起,甚有以使署房屋繪為圖畫者,亦有以此事標題特印大字告白兜銷報章者,使署門口,自朝至於日中昃,聚眾至百數。英外部沙侯聞此消息,即柬請馬參贊去,婉告曰:「中英交犯約,經曾前大臣議而未成,刻既無約可援,如解犯潛過英地,殊與公例不符,宜將孫文即日開釋。」馬參贊諾諾連聲而退,急即回稟星使,不移時而外部總辦及巡捕 頭果皆戾止,索領孫文。馬參贅遂將孫文放出,交該總辦及巡捕頭由後門坐車而去,蓋避前門聚觀於眾也。是夜各報刻有孫文對答之辭,殊形荒謬,據謂鄧刺史告以擬將其裝入箱中運至船上,或先行毒死解華戮屍,此蓋該犯臆造,藉以駭人聽聞也。西國久無此等刑法,見此數語,益笑中國於教化毫無。

10月24日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十八日,接總署發電,內稱:「僱船解粵甚是,需款六千餘鎊即令匯豐撥解」等因,惜其時孫文已為英廷索去,無可挽回,當即據實電復。

10月25日

吳宗濂

(〈龔星憲計擒粵犯孫文復行釋放緣由〉[2]十九日,仙舟接短工洋僕查耳時來信,內言孫文起初幾次著伊送信,優給金錢,伊皆一律繳呈馬格里爵參贊,未得分毫獎賞。嗣孫復許酬英金五百鎊送一密信,並囑其事後離開使署,隨孫度日。故伊甘冒不法,以洋信密報孫友坎特立及門森兩英醫。兩英醫因即在外設法派人伺守,並報外部及巡捕房,各報聞之,遂亦附和做不平鳴,致貴署不能不將孫文釋放,曷勝悵悵。馬爵參贊當時曾經恫嚇,謂如有走漏風聲者,當送官嚴辦,余是以照實供凡聽候懲治云云。仙舟司馬以此信示馬參贊,馬參贊允計可施,徒形憤憤。各報議論紛如,痛斥馬參贊及中國使署者又數日,而孫則致函日報,遍謝英廷、英報、英民,文過飾非,傾動眾聽。英國議紳於不明事理者,且舉以詰責政府,擬請勒令使館不得再用馬格里,幸沙侯相顧全大體,片言解紛,星使又無所聞見,得以怡然養痾,更幸英外部允照星憲照會中所請各節,移知香港總督,嚴查不法,以戢亂謀,而杜後患。即日由星憲咨報總署,此案遂結。然傳遞密信於奸僕,以孫文所酬只有英金二十五鎊,控諸刑司,又不得直,至今迄不甘服。孫逆亦以港督懸有厲禁,不敢回華,以身試法,故輾轉竄匿,瀾跡東贏,而我中國東南半壁,即藉此得以濫安,則我星憲龔公於一紙公文,保全者誠大而遠哉!粵民有知,尚其鑄像以記也可。時光緒二十五年八月,嘉定吳宗濂追識於漢皋鐵路局於牟隱廬。

參考來源

  1. ^ 1.0 1.1 1.2 1.3 1.4 1.5 孫文:《倫敦被難記》(甘作霖譯),轉引自《李敖大全集》第8冊:《孫中山研究》,〈孫中山向清吏下跪求饒〉,台北:成陽出版社,1999年初版
  2. ^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吳宗濂:《隨軺筆記》,轉引自《李敖大全集》第8冊:《孫中山研究》,〈孫中山向清吏下跪求饒〉,台北:成陽出版社,1999年初版
  3. ^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轉引自《李敖大全集》第8冊:《孫中山研究》,〈孫中山向清吏下跪求饒〉,台北:成陽出版社,1999年初版
  4. ^ 陳少白:《興中會革命史要》,轉引自《羅家倫先生文存》第3冊:《中山先生倫敦蒙難史料考訂》,台北:國史館,1976年12月21日初版
  5. ^ 馮自由:《革命逸史》,轉引自《李敖大全集》第8冊:《孫中山研究》,〈孫中山向清吏下跪求饒〉,台北:成陽出版社,1999年初版
  6. ^ 羅家倫:《中山先生倫敦蒙難史料考訂》頁42,收錄於《羅家倫先生文存》第3冊,台北:國史館,1976年12月21日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