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蘭蘭事件

湯蘭蘭事件[1][2]或稱尋找湯蘭蘭事件[3]是2018年初,在中國大陸發生的一起輿論爭議事件,由澎湃新聞和《新京報》記者所做2008年黑龍江省未成年人被性侵案的報道所引發。報道中,記者公開當年未成年受害人的身份信息,試圖「尋找」被警方保護、更換身份的受害人[4][5]。記者此舉,引起網友反感,反被人肉搜索。事件所涉性侵案本身、新聞倫理、網友反應均引發爭議。

背景

強姦案涉及個人隱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八條,可以不公開審理。中國司法對強姦案受害人保護無制度化規定。

案件

湯蘭蘭案黑龍江省女孩湯蘭蘭被家人和村民強姦的案件。2008年10月3日,不滿14周歲的湯蘭蘭(化名)向黑龍江省五大連池市龍鎮警方寫信稱她從7歲開始被父親、爺爺、叔叔、姑父等親屬及村民強姦。10月27日,湯蘭蘭在寄宿房東兼乾媽陪同下報案,檢查結果表明她有過性行為。10月底,警方先後抓獲犯罪嫌疑人15人。其中有湯父湯繼海、湯母萬秀玲及爺爺湯瑞景。12月13日,湯瑞景在看守所內咳血,經搶救無效死亡,被鑑定死於肺癌。[6]

2009年9月22日,黑河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開庭,2010年10月20日,以強姦罪強迫賣淫罪嫖宿幼女罪判處1名被告無期徒刑,10名被告有期徒刑5至15年不等。11名被告向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簡稱「黑龍江高法」)上訴,2012年10月26日,黑龍江高法駁回上訴[6]

2014年,黑龍江高法駁回被告之一劉長海的申訴。劉長海再向黑龍江省人民檢察院的申訴,於2016年被駁回。再向最高人民檢察院的申訴,於2017年被駁回[7]

被告湯繼海、劉萬友、陳春付、於東軍四人以被誣陷、被刑訊逼供等為由向黑龍江高法申訴。2018年2月8日,黑龍江高法決定立案並組成合議庭複查。同案被告萬秀玲提出書面申訴,紀廣才、梁利權、王占軍、李寶才、徐俊生提出口頭申訴。7月27日,黑龍江高法公開開庭宣布駁回申訴[7]。同日,中國中央電視台新聞頻道發布報道,首次採訪湯蘭蘭,湯蘭蘭表示11人無一冤枉。[6]

新聞爭議

2018年1月30日,澎湃新聞發布報道《尋找湯蘭蘭:少女稱遭親友性侵,11人入獄多年其人「失聯」》,報道開頭即指湯蘭蘭「把全家人送進了監獄」,稱案件疑點頗多,證據不足,需重審,呼籲尋找湯蘭蘭,同時公布了案件被告之一湯母萬秀玲提供的湯蘭蘭新的身份信息[8]。次日,《新京報》發布評論《被全家「性侵」的女孩,不能就這麼「失聯」著》[9]

報道發出後,既引發中國大陸輿論爭議。媒體「尋找湯蘭蘭」替代案件本身成為輿論關注的焦點。在微博上,澎湃新聞和《新京報》遭到網友大規模的批評[10],報道記者亦被網友人肉搜索[10][11]。有評論指澎湃新聞30日的報道已觸及新聞倫理和法律邊界[5]。此前《南方周末》記者王瑞峰[a]曾採訪過案件,在報道公布前被撤稿。1月19日,記者在個人社交帳號發表後被刪除,未引起公眾關注[10]

雖然目前,中國司法對強姦案受害人保護無制度化規定。但湯蘭蘭案中,有認為出於對受害人的保護,警方為湯蘭蘭遷移戶口、提供新身份是符合常識的[12][5]。對所謂「失聯」,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的兩位人士撰文指出[1],事件中湯蘭蘭「從來沒有跟媒體聯繫過,談不上失聯。並且湯蘭蘭也沒有義務與媒體聯繫。」「讓性侵案件的被害人反覆回憶被害經曆本身就是對人的再次傷害,媒體並無這個權利。」故有評論者,將澎湃新聞「尋找湯蘭蘭」定義為「人肉搜索[2]。另有評論指,在現實環境下,澎湃新聞的報道「追問湯蘭蘭下落是容易的,質疑公檢法是困難的」,而對記者進行人肉搜索「不僅找錯了靶子,而且用錯了方法。」[10]

2月2日,江蘇新聞廣播發布文章《被父親爺爺等親友性侵7年,受害人湯蘭蘭不能「消失」嗎?》,認為澎湃新聞「張貼出受害人的戶籍信息,幫助刑滿釋放人員尋找受害人」[4]。2月3日[13],《人民日報》的微博帳號發表評論「公眾渴望真相,但同樣相信:媒體監督亦有法治規範與倫理邊界。尤其是對一樁烈度極大的未成年人案而言,知情權本就讓位於隱私權,揪出真相,絕不等於讓受害人出列。以持中的姿態謀求法治,更有助於守護正義。」

參見

  • 白曉燕命案,新聞媒體罔顧人質安危,在人質未獲安全之時發布新聞,及之後一系列所為,引發對新聞倫理的疑問。
  • 劉學州事件

備註

  1. ^ 有稱[5]南方周末》記者王瑞峰是於歡案的最早的報道者。案件經報導引發輿論關注後,最終於歡在二審中獲得減刑。

參考文獻

  1. ^ 1.0 1.1 張洋、趙鵬. 汤兰兰事件中,网友最关心的问题都有权威解答了. 鳳凰網,來源:環球時報. 2018-02-03 [2019-03-1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02-13) (簡體中文). 
  2. ^ 2.0 2.1 澎湃新闻及汤兰兰事件详细始末. 騰訊網. 2018-02-01 [2019-03-15] (簡體中文). 
  3. ^ “寻找汤兰兰”事件 网友质疑原发媒体. 搜狐網. 2018-02-02 [2019-03-15] (簡體中文). 
  4. ^ 4.0 4.1 泊南. 被父亲爷爷等性侵7年 受害人汤兰兰不能“消失”?. 江蘇新聞廣播. 2018-02-02 [2019-01-0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02-04). 
  5. ^ 5.0 5.1 5.2 5.3 闞大神. 所有人都搞偏方向!汤兰兰案最详细调查在此. 責任編輯:雒效文 PN066. 鳳凰網. 2018-02-05 [2019-03-1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07-07) (簡體中文). 
  6. ^ 6.0 6.1 6.2 央視記者 吳闖 丹霓 程琴 文杰 張賽 郝亮 亞峰. 【独家调查】九问汤兰兰案!. 央視網新聞. 2018-07-2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2-04). 
  7. ^ 7.0 7.1 黑龙江省高院驳回汤继海等人的申诉. 新華社. 2018-07-2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6). 
  8. ^ 寻找汤兰兰:少女称遭亲友性侵,11人入狱多年其人“失联”. 澎湃新聞. 2018-01-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01-30). 
  9. ^ 佘宗明. 被全家“性侵”的女孩,不能就这么“失联”着 |新京报快评. 新京報. 2018-01-3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4-10). 
  10. ^ 10.0 10.1 10.2 10.3 方可成. “汤兰兰案”报道:容易的事和困难的事. 發展簡報網站. 2018-02-02 [2019-03-1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1-29) (簡體中文). 
  11. ^ 汤兰兰事件:如何在信息中寻找真相?. 騰訊網. 2018-02-10 [2019-03-15] (簡體中文). 
  12. ^ 汤兰兰事件真相:汤兰兰强奸案始末回放 被判刑人员名单. 責任編輯:鄭莉莉. 閩南網. 2018-02-01 [2019-03-1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9-15) (簡體中文). 
  13. ^ 人民日报评汤兰兰案:揪出真相不等于让受害人出列. 責任編輯:趙歆 PP019. 鳳凰網. 2018-02-04 [2019-03-15] (簡體中文). 

外部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