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 (南唐)

周宗(9世紀—950年代),君太,中國五代十國政權南唐官員。他是南唐開國皇帝烈祖徐知誥/李昪)的近臣,因而為烈祖及其繼承人元宗皇帝徐景通/李璟)所敬。他的兩個女兒相繼為元宗繼承人南唐末代皇帝李後主李煜皇后,史稱大周后小周后

吳國年間

周宗出生的日子於史不詳,僅知其享年七十餘歲,且去世時正值後周伐南唐,[1]這次討伐從保大十四年(956年)開始[2]直至交泰元年(958年)南唐投降後周稱臣[3],為周宗的生年劃定了一個範圍。周宗為泗州漣水縣人。唐朝末年,當地大亂,周宗年幼失去雙親且貧窮。唐亡後,廣陵城地區為吳國主要控制,且吳以廣陵為治所,期間,周宗效力吳國攝政徐溫養子將領徐知誥為給使。他擅長擯相和辭令,被署為牙吏,出使四方稱職而端敏,徐知誥因此很喜歡他,[1]遂為徐知誥心腹。[4][5][6][7]

順義七年(927年),徐溫薨於金陵時,周宗也在金陵。徐溫最年長的在世親生兒子、徐知誥的養弟徐知詢正在為實際繼承徐溫的吳國至高攝政地位與徐知誥爭權,叫周宗通知當時在廣陵為吳王楊溥(此後不久即從徐溫遺表稱帝)少攝政的徐知誥:處理政務更重要,不需要前來奔喪。周宗猜到這並非徐知詢本意,堅持徐知詢把這個意向寫成手札,徐知詢以無暇相辭,周宗就從衣袖裡拿出筆,從左右那裡取來紙,求徐知詢寫手札,徐知詢只得寫了。當徐溫的其他親子為徐知誥不來奔喪而責怪他時,周宗將徐知詢寫的手札給他們看,徐知詢語塞。[1][5]

徐溫死後,徐知誥在廣陵控制朝政,但徐知詢控制徐溫先前在金陵統領的大軍。徐知誥畏懼徐知詢的軍勢,但徐知詢傲慢疏遠兄弟,又行為不檢,如鄰國吳越國國王錢鏐送給他裝飾有龍鳳的金玉鞍勒、器皿,都是君主用物,他卻不以為嫌而用之。徐知詢的近臣典客周廷望說服他派自己帶著大量財物去廣陵意圖賄賂其他高官背離徐知誥倒向徐知詢,但到廣陵後,卻仗著與周宗的交情秘密通過周宗表達效忠徐知誥,回到金陵後又將徐知誥的動向通知徐知詢,意圖兩邊搖擺。周宗又讓周廷望通知徐知詢其被彈劾七大不臣之罪,應該入京自辯。徐知詢相信周廷望,前去廣陵,一到就被徐知誥留為統軍,而派右雄武都指揮使柯厚將金陵軍帶回廣陵,親自統領。[8]

徐知誥後告老回金陵,為鎮海、寧國節度使,以金陵為治所,以子司徒同平章事知中外左右諸軍事徐景通在廣陵為少攝政。[9]大和五年(933年),徐知誥的謀士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兼內樞使(同其他政權的樞密使,但為避吳國奠基人楊行密諱,官職不用「密」字)宋齊丘建議將吳都遷到金陵。徐知誥因而開始在金陵營建宮城。[10]但吳人多不願遷都,時任都押牙的周宗對徐知誥指出一旦朝廷被從廣陵遷到金陵,以廣陵的重要性,他還需要把自己的治所從金陵遷到廣陵,實際上勞費是雙倍的,也違背眾心。於是遷都事罷。[11]周宗從此漸漸參與密議,宋齊丘漸漸忌恨他。[1][7]

同時,徐知誥長期想篡吳自立,但楊溥並無失德,他擔心眾心不悅,想等楊溥死後再行之,宋齊丘也以為然。但有一天,徐知誥卻照著鏡子用鑷子除去臉上的白髭鬚,看著周宗嘆道:「國家安了,我卻老了,奈何?」周宗知其有奪位之意,主動請求去廣陵暗示楊溥禪位並告知宋齊丘。徐知誥同意了,卻沒有先諮詢宋齊丘。周宗向楊溥和宋齊丘傳達意思後,宋齊丘嫉妒周宗比自己先行一步,留周宗夜間飲酒,自己遣使騎馬奔金陵,以天時人事為由手書切諫反對徐知誥受禪,數天後更親自前往請斬周宗以謝楊溥。徐知誥以為天時人事果然不利於篡位,害怕了,想殺周宗,在馬仁裕、行軍司馬徐玠堅持下才將周宗黜為池州副使了事。[12]後來徐知誥的其他屬官節度副使李建勛和徐玠也陳說徐知誥功業,建議其早從民望登基,於是徐知誥又召回周宗復任都押牙,更從此疏遠宋齊丘。[11][13]徐知誥又對周宗說夢見被人引劍斷頸,周宗馬上下階拜賀稱這是當策立了。天祚三年(937年)正月,作為禪位的前序,楊溥封徐知誥為齊王,徐知誥開始以朝廷規格置屬官,任周宗和周廷玉為內樞使。[1][5][7][13][14]

南唐年間

烈祖年間

徐知誥改名徐誥。十月,楊溥正式禪位徐誥,徐誥改名李昪,結束吳國,建立南唐,為烈祖皇帝。周宗仍任內樞使,[1][14]同平章事,遷侍中。烈祖常為周宗、宋齊丘、馬仁裕設宴,其他將相無此待遇,烈祖又尤其親厚周宗,不甚讓他處理政務。儘管蒙受聖寵,周宗行為謹慎,生活儉樸,烈祖賞賜之物多不用,使得依然為他先勸進烈祖奪位而懷恨的宋齊丘及其黨羽找不到機會彈劾他的過錯。然而周宗資產巨億卻愈發吝嗇,為論者所鄙。[1][5]昇元四年(940年)四月,出為奉化軍節度使[15][16]

元宗年間

昇元七年(943年)二月,烈祖崩,子齊王李璟(即徐景通)直到三月還不肯繼位,推讓於諸弟。周宗手取袞冕衣對他說:「大行皇帝付陛下神器之重,陛下豈能固守小節。」齊王於是繼位,即元宗皇帝。因宋齊丘、周宗為先父勛舊,為了順應人望,他召回時任鎮南軍節度使的宋齊丘和周宗,分別任為左右丞相,[17][18]以周宗為侍中。[19]周宗年老,恭謹自守,元宗很尊敬他。而宋齊丘及其黨羽仍然懷恨,意圖毀謗他。[7]一次周宗對元宗哭訴此事,元宗便薄待宋齊丘,最後出宋齊丘為鎮海軍節度使,並准其歸隱之請。[13][16]

保大二年(944年)正月,元宗罷周宗為鎮南軍節度使。[16][19]其部下九江巡官俞文貞早在烈祖為吳官員時即在其幕府,其時周宗和馬仁裕都還是小官,為他屬下。幕僚們歡迎周宗履職時,俞文貞突然越次,以馬仁裕先前的低級官職相問:「馬押牙無恙?」周宗笑答:「馬相公已鎮廬州。」俞文貞看看同僚,笑而退。後又有一天,周宗設宴勸酒,俞文貞挽其手說:「令公知道下官不能多飲。」滿座都為俞文貞此舉愕然,但周宗不怪罪他,寬厚如此。[1][5][7]

周宗後被任為寧國軍節度使,入覲,獲賜宴,元宗親自為他整理幞頭,以表殊禮。[1]保大八年(950年),元宗任他為東都江都(即廣陵,京城當時在金陵)留守。[20]他後告老,雖初不獲准,[21]但最終仍獲准以司徒致仕。而當繼任東都留守馮延魯[1]隨後於十四年(956年)被入侵的後周軍所俘時,[2]時人認為周宗有福。不久,周宗以七十餘歲的年齡去世。宋齊丘不顧先前敵意,撫摸著他的棺材哭道:「君真是太聰明了,來也得時,去也得時!」元宗聞之,不平。[1]周宗繼室所生的兩個女兒周娥皇和名字失載於史的小周后都有國色,在元宗子李煜年間相繼成為皇后。[1][5][7][22]

注釋及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