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族
阿美族(阿美语:'Amis、Pangcah)是台湾原住民的一个族群。主要分布于花东纵谷平原与海岸山脉各大乡镇,少数分布于屏东县牡丹乡、满州乡一带,总人口数约22万4500余人,是台湾原住民族中人数最多的族群,也是台湾第三大族群。[2][3]
阿美族 Amis/Pangca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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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人口 | |
约224,516人(2024年6月)[1] | |
分布地区 | |
花莲县、台东县、屏东县 | |
语言 | |
阿美语、中华民国国语 | |
宗教信仰 | |
阿美族传统信仰、基督宗教、汉族民间信仰 | |
相关族群 | |
台湾原住民族、撒奇莱雅族 |
族群名称
阿美族自称 Pangcah(音似“邦查”或“绑扎”)与 'Amis,后者是日本人将该族群翻译为“アミ(Ami)”或“阿眉族”的由来。
Pangcah 一词主要由花莲县境内的南势群、秀姑峦群,以及丰滨乡聚落所使用。'Amis 则为台东县境内的马兰群、恒春群,以及长滨乡聚落自称为主。这两个自称语词的来源皆难以考据,且众说纷纭。较为主流的说法认为,台东地区的阿美族自称 'Amis,系因在古代受到卑南族群的压迫,故以卑南族为地缘中心,而自称为“北方人('amisay)”。另一个说法则表示阿美族曾经来自北方 Cilangasan 山,故以“北方人('amisay)”自称。然而这种说法也被认为仅是一家之言,并未受到全面的认同。
Pangcah 则无特定意义,仅是用于区分“住在平地的我族”所使用的称号。
虽然“北方 'amis”一词的开头为喉塞音字母“'”,故 A 在此处理不应大写,然而现今的阿美族语师资社群达成一些不成文共识,当视为族群名称的时候写作“'Amis”。
语言
阿美族的语言为阿美语,属于台湾南岛语言之一,是目前各台湾原住民族语言当中使用人口数最多的语言。根据李壬癸与白乐思等人的分类,在语言学上属于南岛语系东台湾南岛语族,与西拉雅语、撒奇莱雅语、噶玛兰语为近亲语言,亦与排湾语共享类似语法与词汇。由于东台湾南岛语群和马来-波利尼西亚语群关系亲近,阿美语与马来语、印尼语等东南亚语言也有相近的造词逻辑与少量共通词汇。
与大部分南岛语言相同,阿美语采取 VSO 或 VOS 语序,将动词置于句子主词之前。格位上则有主格(以 ko/ci 标记)、属格(以 no/ni 标记)与斜格(以 to/ci-[人名]-an 标记)。阿美语也使用词缀系统与 CA-重叠语法来修饰字根,产生不同的的意义与词性。
阿美语因在近代陆续受到大清帝国、大日本帝国、中华民国等政权的殖民而加入许多外来语词。在2000年立法院三读通过的《大众运输工具播音语言平等保障法》下,阿美族人数较多的地区或公共场所(如台北都会圈公车系统)及台铁台东线旅客列车均会播放阿美语到站提醒。
分类与分布
方言群
传统的人类学与语言学研究者经常根据地理分布、传统习惯及语音差异等因素,将阿美族分为南势、秀姑峦、海岸、马兰与恒春等五个方言群。撒奇莱雅族虽然基于历史因素长期遁入阿美聚落中而在史料中分类为“奇莱阿美方言”,该族群已在2007年列为中华民国法定原住民族,而不再视为阿美族语的分支群。[4]
- 南势阿美群:分布于花莲县纵谷北段的新城乡、花莲市、吉安乡与寿丰乡。南势阿美语的用词与另外四个方言群有着明显的差异。
- 秀姑峦阿美群:分布于花莲县纵谷中段的凤林镇、光复乡、瑞穗乡与玉里镇。
- 海岸阿美群:分布于花东海岸线,包含丰滨乡、长滨乡与成功镇北段。
- 马兰阿美群:又称台东阿美群或卑南阿美群,分布于台东县成功镇美山部落以南、东河乡、卑南乡、台东市
- 恒春阿美群:分布于花东纵谷南段与恒春半岛东侧,包含花莲县富里乡、台东县池上乡、关山镇、鹿野乡、卑南乡、太麻里乡及屏东县牡丹乡、满州乡。
随着经济型态的转变,长年旅居都会区的阿美族人,也在台北和高雄等都会区建立了以阿美族为主体的社区或聚落。
尽管中华民国教育部当前所认定的方言群与上述分类一致,阿美族群实际上将部落视为一个小型国家,而非以族群或方言别建构族群认同感。此外,每个部落的方言都各有差异,并不是属于同一个方言别就共享一模一样的语汇库。其中一个例子是光复乡太巴塱与马太鞍地区的方言,虽然在国家制度下也被归定为秀姑峦方言群,却与瑞穗乡与玉里镇的部落用语有着明显的差异[5]。
相邻的聚落也可能导致方言属性的转变,例如卑南乡利吉部落(Dikidiki)虽然属于恒春阿美系统,近代因为邻近台东市大马兰系统而以马兰方言为主。
由于早年阿美族所居住的地区以平原居多,并且将农耕视为重要的维生手段,亲族或氏族长途迁移的事迹所在多有,并且在花东纵谷与海岸地区呈现“多批次、全方位、非全体性”的有机移动历史。这使得追溯阿美族在信史时代之前的移动轨迹变得十分困难[6]。
部落系统
有些阿美族聚落向来没有大型的迁移历史,在固定地点存续至今。于台湾荷兰统治时期与台湾清治时期的史料中仍可见到与今日同名同址的聚落名称。较大的部落系统包括:
- Tadaloma' 系统:位于今日花莲县吉安乡一带的娜豆兰部落、薄薄部落、里漏部落。Tadaloma' 为三者在古代的共同发源地名,早期文献中写作 Tallaroma[7]。
- 七脚川(Cikasoan)系统:位于花莲县吉安乡的古代聚落,以七脚川部落为主。在1908年七脚川事件后,该聚落被日本政府强行打散并被迫迁徙到花东各地。今日的族人已陆续回到吉安乡太昌村还原聚落与历史真相。
- 太巴塱(Tafalong)系统:位于花莲县光复乡马太鞍溪以东的聚落系统,以太巴塱部落与砂荖部落为核心聚落,此一系统北起加里洞(Kalotongan),南至阿啰隆('alolong),并有歌谣传唱南北各社的名称,以及太巴塱部落内的传统分区地名[8]。“Tafalong”一词可能来自阿美语 'afalong,指一种陆栖的白螃蟹。该部落也以白螃蟹为象征。
- 马太鞍(Fata'an)系统:位于花莲县光复乡马太鞍溪以西的聚落系统,分布于凤林镇到光复乡大兴部落(Okakay)、马佛部落(Fahol)一带,以马太鞍部落为核心,并包含光复乡市区。Fata'an 在阿美语中为树豆之意。
- 奇美部落(Kiwit):位于秀姑峦溪海岸山脉曲流段中游北岸,kiwit 为“蟹草”之意。在日治时代,奇美部落势力扩及瑞穗乡与玉里镇的各部落,并被日本人称为“奇美诸分社”[9]。国民政府时代,秀姑峦溪的泛舟活动曾由奇美部落居民扮演中途点观光接待的角色,现已消失。
- Cepo' 地区:指秀姑峦溪出海口,为“混浊”之意,Ciporan、Ci'icepay 也是指类似地带。此处南北岸原有阿绵、纳纳(Dafdaf)等部落,但在1877年 Cepo' 战役(旧称“大港口事件”)中遭到清军屠杀,导致当地阿美族群离散各地。今日则有静浦部落(Cawi')、港口部落(Makota'ay)、大港口部落(Laeno)、石梯湾部落(Morito)、石梯坪部落(Tida'an)等聚落。
- 大马兰系统:位于今日台东市区,由马兰部落(Farangaw / Falangaw)在日本统治时期所分出的子部落群,包括马兰(Farangaw)、丰谷(Matang)、丰里(Alapanay)、康乐('ining)、新马兰(Fukid)、大桥(Pungudan)、宝桑(Pusung)与丰年(Asiluay)。
除了上述的系统之外,花东纵谷中段的秀姑峦溪流域,以及花莲市到台东市之间的海岸线皆有数量多而规模较小的阿美族聚落。其中一些部落是在十八世纪中期遭遇布农族峦社群、丹社群,以及太鲁阁族的侵扰而重新建立的[6]。另一些部落则是十九世纪下旬因 Cepo' 战役而迁居形成[10]。
纵谷南段的卑南溪流域则以恒春阿美群为主,这些族人大部分是在十九世纪中后期由恒春半岛迁徙而来[11]。
已消失的聚落
根据口传文学与历代殖民政权的纪录史料,有些阿美族聚落已经在近四百年内消失。包括:
- Pacidal:古代曾先后居住于今日寿丰乡月眉(Tawlik)、丰滨乡丰富部落(Tingalaw)以西、玉里镇观音山(Tokar)一带。荷兰时代称为“Patsirael”、乾隆时代则称为“巴只力”[6][12]。现代虽然已无特定聚落,但仍为阿美族第一大氏族名称[7]。
- Ciwidian 旧社:Ciwidian 位于今日丰滨乡水琏村,然而今日的 Ciwidian 部落乃是在原先的旧部落于 1780 年代因瘟疫灭亡后,才由花莲市区迁徙而来的族群。该地区于荷兰时代称为“Sibilian”,乾隆时代称“锥辇”或“水辇”,也是“水琏”一名由来[6][12]。
- Talakop:曾经位于玉里镇东侧观音山(Tokar)丘陵的大型聚落,荷兰时代记载为“Dorckop”。据说在古代 Kacaw Aparong 统治时期人数极多,可环抱丘陵歌舞,后受到布农族丹社群攻击而灭亡[7]。Talakop 亦是今日一大氏族名称。
- Pisana'an:位于今日花莲县万荣乡平林一带,荷兰时代称为“Pysanongh”,后因不明的战乱而灭亡[7]。一说是与 Faroyan 部落交战,另一说是与马太鞍部落交战,后来遁入 Pacidal 或 Ciwidian。
- Faroyan:又写作 Varoyan,曾经位于花莲县的未知族群,荷兰时代写作“Boryen”,时常在口传史料中提及,一说与 Kedofan 交战后遁入马太鞍与吉安 Tadaloma' 群[7]。
- Kedofan:又写作 Kuduvan,曾经位于花莲县的未知族群,一说是与七脚川部落争战的族群,另一说就是七脚川部落[7]。现已不存。
由上述的口传历史与殖民政权纪录,可见在今日的花莲县境内,曾经有数量可观的大型部落灭绝或离散,并且多半发生在寿丰乡与凤林镇的范围内。今日在此二地的社群,多半是近代由南势群与光复乡各部落的阿美族人,连同福佬、客家族群所建构的新聚落。
社会制度
母系社会
阿美族传统上被归类为母系社会(母系亲属制度),婚姻型态为男性从妻居(称为 mikadafot,从妻居的男子称为 kadafot)。家族事务多以女性为主体并由女性负责,家族产业之继承以家族长女及其他女性为优先;家族/氏族多指母系一族。不过,母亲家中的 faki(族舅)亦对家族事务具有话语权。
年龄阶层制度
公共事务层面,阿美族采行老人政治的原始民主制(gerontocratic proto-democracy),并以部落男性所组成的年龄阶层系统分工负责不同的事务。部落中的耆老(mato'asay/malitengay/kalas)拥有极高的社会地位与话语权,并可以左右部落的大政方针与各活动的宜忌评估。
“年龄阶层”在花莲一带称为 selal,台东一带称 kapot,马太鞍部落则称为 awid。年龄阶层由部落内相近年龄的男子组成,每三年到五年成为一阶层,并终身一起执行部落工作。各阶级负责各种不同的任务与工作,并且听从青年之父(mama no kapah,青年阶层中最年长的一层)与耆老族群的指挥。各年龄阶层的核心场域称为集会所(soraratan/sefi'/'adawang),传统上是位于部落重要地点的大型茅屋,内部设有竹床供耆老休憩,今日则多半由兼具社区活动中心功能的半开放铁皮棚,搭建室内文化健康站所担任。传统上,由于集会所属于男性的场域,女性族人一般不能进入,对于部落公共事务也无议事权。
部落的男子约在青少年时期开始接受斯巴达主义的训练教育,此时尚无法成为真正的年龄阶层,称为 pakarongay(这一词汇在台东地区较常使用),并负责跑腿与打杂等最基层工作。直到成年时,倘若 pakarongay 具备足够的谋生能力,将会集体升晋为最低阶的年龄阶层[13]。
年龄阶层的命名包含“轮名制”与“创名制”二种:轮名制在花莲地区较为盛行,部落内有一组流传已久的阶层名单,新成立的阶层永远只从名单中尚未使用的备选名称取名。举例而言,太巴塱部落(Tafalong)的“Ma'orad”阶层在 2019 年仍属于高龄的长辈,但直到 2020 年已成为当时最年轻族群的阶层名称[14]。
相对的,创名制则在台东一带较为流行,这些阶层名称通常来自 pakarongay 训练期间,训员的特色或部落的重大事件,例如鹿野和平部落(Palayapay)在乙未战争时的“Ladipong”、都兰部落(Etolan)的在千禧年期间的“Lacingsi”、泰源部落(Alapawan)因近年修建隧道工程的“Lapongkang”等[11][13]。
Kakitaan 制度
Kakitaan(亦写作 Kakita'an)是阿美族社会中的领导阶级,在不同的部落亦有差异。大部分阿美族部落的 Kakitaan 由部落内倍受崇敬的男性耆老担任,时常被翻译为“头目”。这类耆老通常博学强记,除了熟稔部落历史与各项事务的细节外,也对于周遭部落、外来族群、民俗知识略有知悉,足以胜任部落的公正判决者,并领导族人决议事务进行的方式。Kakitaan 并非贵族,而较近似现代民主国家的“第一公仆”。此外,Kakitaan 也负责接待重要的外宾,与周边部落的外交关系等任务。
在马太鞍与太巴塱部落,Kakitaan 并非由个人,而是由特定家族所担任。马太鞍部落的 Kakitaan 家族即是部落的传统信仰领导者,由 Pakadodang 氏族担任。2019年后,马太鞍部落重新成立 Kakitaan 祖灵庙,并复振当地巫觋文化[15]。
太巴塱部落的 Kakitaan 家族则设有“太巴塱祖灵屋”,为传统 Kakitaan 祖屋的继承建物。传统上,太巴塱的 Kakitaan 家族负责部落的资源分配、ilisin(丰年祭)的仪式开场、并为其他部落流亡至太巴塱的难民安排居所[16]。今日,太巴塱的 Kakitaan 家族与实际握有部落影响力的 Komod(头目)并不相同。
命名习俗
阿美族的传统命名方式为亲子连名制:核心的称呼是自己的名字,传统上会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上父亲或母亲的名字。按照地方习惯与家庭规范,有些人会在父母的名字后方加上氏族名。举艺人 Ado Kaliting Pacidal 为例,Ado 为自名,Kaliting 为母名,而 Pacidal 为氏族名。然而,氏族制度仅在海岸线与瑞穗以南的阿美族群较为兴盛,现代族人也因文化记忆断层而时常流失自己的氏族名,或将祖父母辈的名字立为氏族名。
在台东地区,一些人会用家族内较有名望的人来指代自己的家族,例如 Kokong 是家族内较有名望的人,则一个名为 Talakop 的晚辈可自称 Talakop na Kokong(Kokong 他们家的 Talakop)。
阿美族的长辈为后辈取名的时候,有些按照字面意义作为期许命名,有些则未必是按照名字所使用的词语本意,而是按照自己所认识的同名人物的“神韵”所取名。举例而言,当一个孩子被取名为“Falahan”,并不表示这个孩子是“要被丢掉/废弃物(Falahan)”,而可能是他带给取名者的感受,神似自己所认识的 Falahan 。此外,长辈的取名也可能来自孩子出生的时辰,例如“Lahok(中午)”、“Lafi(晚上)”、“Nikar(曙光)”[17]。
氏族
氏族(Ngasaw,词态变化 ngangasawan)一词可能因地区或语境而有不同释义,阿美族的长辈听见 ngangasawan 一词,优先会想到“亲族、宗教”之概念。氏族的意义是为了在人口稀少的古代社会施行族外婚制,以避免近亲婚配的风险[7]。随着时代变迁,今日阿美族的氏族制度已经式微。
氏族名称主要在瑞穗乡以南的秀姑峦阿美、马兰阿美与东部海岸线较为盛行。在光复乡以北的阿美族聚落中,氏族制度向来并不兴盛,故该处的族人未必会加上氏族名[7]。
部分的氏族名称与地名相同,故在地方上时常有“氏族名称都是指一群人曾经住在某个地方,搬迁后为了铭记旧址而冠上旧地名”的说法,然而,根据1935年台北帝国大学人类与土俗研究室移川子之藏、马渊东一、宫本延人所著的《台湾原住民族系统所属之研究》一书,氏族名称并不一定与同名的地点有关。举例而言,Fafokod 虽然指今日东河市区一带,却与 Fafokod 氏族关系不深[7]。
以下列出已知的阿美氏族,主要来自《台湾原住民族所属系统之研究》之资料,并加上少数未被记载于该册中的氏族名[18]:
- Pacidal 氏族(cidal 太阳,指日照)
- Ciwidian 氏族(widi 水蛭,指多蛭地)
- Raranges 氏族(raranges 一类水藻)
- Sadipongan 氏族(dipong 指鸟兽交配之巢所用的草木)
- Kiwit 氏族(kiwit 蟹草)
- Cepo' 氏族(cepo' 混浊,指秀姑峦溪出海口)
- Ci'opor 氏族(又称 Ci'icepay 氏族,亦指秀姑峦溪出海口)
- Ciporan 氏族(ciporan 出海口,指秀姑峦溪出海口)
- Monari' 氏族(在纵谷地区作 Morani')
- Fasay 氏族 (传说来自绿岛,与 Sanasay 同义)
- Cilangasan 氏族(虽然 Cilangasan 指八里湾山,此处未必与 Cilangasan 有绝对关系。有时亦作 Langasan 氏族)
- Ci'okakay 氏族(白骨杂陈处,与光复乡大兴部落 Okakay 无关)
- Sapiyat 氏族(扫别,今日长滨乡永福一带;与瑞穗乡扫吧 Sapad 无关)
- Conang 氏族(conang 木舟)
- Cikatopay 氏族(katop 指大叶山榄,Pacidal 氏族分支)
- Nalasongan 氏族(Cikatopay 氏族分支)
- Nalongalan 氏族
- Faliyol 氏族(Haciliwan 部落旧址名,位于八里湾山山脚)
- Ci'arongan 氏族
- Marorang 氏族(rorang 指构树)
- Kakitolo 氏族
- Ciadiakof 氏族
- Kinafokong 氏族(fokong 指鲫鱼)
- Talakop 氏族(talakop 为鸟名。旧址位于玉里镇观音山小丘)
- Pa^pian 氏族(卑南语指“懦夫”或“奴隶”,称呼阿美族)
- Inator 氏族
- Ricoh 氏族
- Koradan 氏族
- Inakawaro 氏族(1935年仅剩一户)
- Picora'ay 氏族(picora'ay 可能指白鼻心)
- Siracay 氏族
- Sariyod 氏族
- Naparawan 氏族(1935年仅剩一户)
- Cipi'iwan氏族(pi'iw 跛脚之意)
- Fafokod 氏族(Fafokod 今日指东河市区,但 Fafokod 氏族似乎与东河地区无关,而与西方山岳民族有关。)
- Marongarong 氏族(属恒春阿美主力氏族)
- Firangan 氏族
- Fafoyol 氏族
- Talisakan 氏族(属恒春阿美主力氏族)
- Pawtawan 氏族
- Inaran 氏族
- 'odos 氏族('odos 清凉的溪水)
- Pa'anifong 氏族
- Kakopa 氏族(属恒春阿美主力氏族)
未在《台湾原住民族所属系统之研究》提及的氏族
- Pakadodang 氏族(dodang 船形臼,搭乘船形臼之意。马太鞍部落 Kakita'an 祭祀氏族)
- Foladan 氏族(folad 月亮,记载于静埔国小 Cepo' 战役纪念碑)
尽管《台湾原住民族所属系统之研究》中尚提及 Fitolol 氏族,然而在该著作中,对于 fitolol 一词是否符合研究团队所欲调查的“氏族”已抱有疑义。马渊东一在其续作《台湾原住民族的分布与移动》中则认为 Fitolol 并不是与 Pacidal、Raranges 一样的移动氏族,而是指担任馘首祭时的特定祭祀宗家[7][6]。
在太巴塱,Fitolol 是传统阶级社会中的第二阶层,仅次于 Kakitaan 阶级。当 Kakitaan 家族发生变故而无法继承子嗣,由七个 Fitolol 家族之一继承 Kakitaan 家族职位[16]。
生产活动
农业活动
不同于中央山脉活动的山岳民族,阿美族的传统主要粮食除了粟(hafay / lamlo',又称小米)之外,尚包括白糯米(falinono' / doway)与红糯米(katepa'ay),这可能导因于居住地区的平缓地势与阿美族既有的农耕活动。较高能量单位的谷物饮食也可能导致阿美族的人口相较于其他非平埔族群原住民族压倒性的多。在 1900 年代的人口统计中,花东地区的人口超过 60% 是阿美族人[11]。
在日本殖民时代后,阿美族开始耕作水稻,并将稻作分成 tipos(水稻)与 panay(旱稻)[19]。由于花东纵谷的土壤与水质条件出色,当地的多个地点被指定为“玉皇米”的生产地点,也导致许多地名改为与丰收有关的称呼,例如“富田”或“富里”[20]。
除了稻作之外,阿美族人在花东纵谷也曾从事大量的劳力密集农业,特别是日本与中华民国政府的糖业采集劳动。重要的糖业据点包括花莲光复糖厂[21],以及台东都兰部落的新东糖厂[22]。
发酵活动
阿美族会使用大叶田香草等天然植物土壤中的根系菌混合植物淀粉与特殊植物碎末制造酒曲(tamod / 'ekak),并以此将剩余的谷物酿制成酒酿('ecaw / 'eraw)。由于阿美族的传统主食包括糯米,因此并非所有的酒酿都称为“小米酒”[23]。随着使用谷物的种类、各部落甚至单一族人所使用的草药种类、发酵的密封强度、发酵的时长与日照量,乃至于酿造者“是否用心与酒酿互动”等因素,会呈现品质、风味、酸甜度与酒精浓度各异的结果[24]。
谷物酒的酿造十分耗时且难以量产,故在传统上不可能作为“成日把酒言欢”的素材。相对的,谷物酒多半是在诸如丰年祭(ilisin / kiloma'an / malalikit)等重要祭仪场合,作为家庭成员互相敬谢的工具,以及执行仪式期间为族人与超自然领域建构桥梁的媒介[25][26]。
除了酿造之外,阿美族也经常将糯米饭(hakhak)放置于杵臼之中,以捣磨方式制造类似糌粑的食物:toron(音似“堵论”)[27]。这些产品可能是今日花莲特定工厂主打“阿美麻糬”的原因,然而 toron 与真正的麻糬在文化意义、制造过程与口味上都有极大的差异。
除了发酵外,族人也时常腌渍渔获或过剩的蔬菜,作为储备粮食或点心。
海洋活动
沿海阿美族目前尚有部分部落保有制作排筏的技艺并在平时出海猎捕鱼类,如台东长滨乡的真柄部落(Makerahay,使用传统竹筏)和大俱来部落(Tapowaray,使用现代胶筏)。传统上,女性被禁止上船活动。
沿海阿美族除乘船出海之外,部分族人会潜水猎捕礁间鱼虾、海胆('aowang / pirapana')、螃蟹(halang / kalang)等海产,女性族人则大多会采集潮间带海草(damay)和贝类(cekiw)。近代也有一些沿海族人会捕捞鱼苗(podaw),引起环保团体批判与新生代族人反思。
在中华民国时期,部分阿美族人开始执行远洋渔业,虽然离家时间长且工作内容粗重,但也取得相对优良的经济收益。
狩猎
狩猎属于传统男性技艺。由于阿美族所居住的地区缺乏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的高山,其主要猎物皆为中小型的哺乳类动物,例如飞鼠(kolafaw)、山羌(mangcel)、水鹿(siri)、山猪(fafoy)。阿美族也会捕捉青蛙(takola)、蜗牛(kacomoli)或河螺('atoloc)作为佳肴。在古代传说中,阿美族人也狩猎台湾梅花鹿(malonem),较少碰见台湾云豹(lokedaw)或台湾黑熊(tomay),但仍有零星纪录[28]。阿美族人也会在溪流等淡水水域使用鱼荃(rakar)、钓竿(tiked)或八卦网(tafokod)等工具捕猎鱼类。
传统的狩猎工具包括长刀(hawan / fonos,贬称“番刀/开山刀”)与小刀(po'ot),也使用长矛('idoc)、弓箭(tilo ato pana')、陷阱工具(talakal)狩猎。近代的猎人会使用土制猎枪打猎,但猎枪规范受到中华民国的法律管制[29]。
猎人在狩猎时也发展出特殊的信仰观与狩猎文化,其中包括称为“lati'”的特殊疾病。猎人的狩猎工具上会附有杀死动物的灵魂,随意碰触者将会产生现代医学无法解释与治疗的不适症状,需要由工具的主人解咒[30]。另外一个习俗是竹占('edaw,动词 mi'edaw),将竹枝卷成圆形后折断,凭借断枝纤维的形态评估上山狩猎的吉凶,也作为猎人下决定的依据。
在古代,狩猎的领域(亦即猎场)可能按照部落、氏族与家族分开。擅自越界可能会引发相关团体的剧烈冲突,严重时可能导致小规模战争。这类地盘领域观念仍然被保存下来,犯忌的人将可能遭到诅咒而发生不幸或疫病,严重者甚至致死[30]。
采集活动与“野菜”饮食
阿美族的传统饮食多半取材于当地自然资源,其中以“野菜饮食文化”见长。所谓的“野菜”系指对于其他族群而言,一般不会采集食用的草本植物,阿美族单纯将其称为 dateng(菜),而将人工栽植的植物称为 sinafel 。相关著作包括 Dongi Kacaw(吴雪月)所作的《台湾新野菜主义》,将阿美族经常食用的非人工栽种植物做了详细的统整,并介绍烹调方法。
根据《台湾新野菜主义》,阿美族所食用的野菜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十心菜”,亦即植物茎干中心处较为鲜嫩的部位。“十心菜”分别为黄藤心(dongec)、林投心(talacay)、芒草心(fokeso')、月桃心(lengac / lingac)、槟榔心、山棕心(teloc,山棕为 salengac)、甘蔗心(tefo')、铁树心、椰子心和台湾海枣心。[31]
除了上述茎心之外,阿美族也经常食用龙葵(tatokem)、车轮茄(tayaling,又称轮胎苦瓜、苦茄)、刺葱(tana')、野苋(sina'osar)、地瓜叶(kopil / lapot)、山苏(rokot / lokot)、过猫(paheko)、紫背菜(kadowangay)、蕗荞(lingkiw)、竹笋(tefos)、箭笋(da'ci)、木鳖果叶(sokoy)、翼豆(rawisan)、南瓜(tamorak)、佛手瓜(ingkokoy)、姑婆芋(tayafar)、芋头(tali)、番薯(fonga / konga)等植物。
另外,阿美族传统饮食甚喜辣味、苦味、咸味,对于甜味则相对不重视,因此生姜(kisera^ay / 'adiyam)与辣椒(daydam / copolan)等调味品也十分盛行。
水果方面,阿美族常种植毛柿(kayama)、柿子(alopal)与香蕉(pawli),然而最常见者是面包果(facidol / pacidol / apalo'),台湾原住民族中只有阿美族与达悟族会食用面包果,使其成为阿美族聚落的象征植物。台语称呼类似的菠萝蜜果实为“ba-chi-lu”,应是自阿美语借字而来[32]。
阿美族的传统饮食与祭仪息息相关,在特定的祭仪前后期间会禁止摄取特定的食物,避免犯忌而招致相关神灵的愤怒。
国家劳役与工业活动
随着日本殖民政府与中华民国政府有效将台湾东部地区纳入统治范围,人口众多且态度相对合作的阿美族人成为花东地区基础建设的重要劳动力来源。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台湾的工业化进程吸引了传统农村的人口前往都会区发展,花莲与台东的阿美族人亦不例外。这些人口逐渐在台湾北部都会圈的外环聚集,形成都市中的原住民聚落,例如三莺部落或溪洲部落。这些聚落起初与垃圾场等恶劣环境毗邻,经过长时间的抗争与社会关注才有所改善。另外,阿美族人也曾参与台湾北部的采矿事业,例如海山煤矿灾难中,大部分的罹难者都是阿美族人。
服饰
不同于外人的想像,阿美族在历史上时常穿着与同时代的殖民者类似的服装,在清帝国统治台湾西部时,阿美族的一些人便已经穿着与汉族群类似的服装,而到了台湾日治时期也会改穿和服与木屐等服装。媒体印象中的“传统服装”几乎都仅在祭仪或重大场合时才会穿着,属于正装[33]。
各地阿美族的传统服饰如同光谱一般,分成“花莲的样式”与“台东(市)的样式”两个端点,如附图所示。在花莲县到台东市之间的纵谷与海岸线,则呈现“渐层性分布”,但大致上仍大同小异。各种服饰的称呼也随着不同部落或地区而有极大的差异,此处暂以汉语翻译作简要说明。
女性服饰
女性服饰以花帽、上衣、长片裙与绑腿为重点元素。
在台东地区,片裙为黑色,并且会刺绣与卑南族类似的花朵与纹路,前裙则为绿色。腰际会绑上色彩鲜艳的多圈腰带,这方面男女皆同。绑腿方面,大马兰系统与都兰部落的绑腿为直条纹绑腿,非属此二地以外的绑腿皆与花莲设计相同。
花莲阿美族的女性上衣前经常有斜向的胸片(或称胸兜),胸片后方才是 V 字领的上衣。片裙方面则有与片裙边缘平行的多层纹路。在胸片之外会背上配袋,并在配袋之外绑上两道染色的大麻绳。绑腿方面如附图所现,为黑底白布的 Z 字型绑法,并在小腿外侧搭配绿色的流苏。
花帽的样式繁多,但主要分为大花帽与小花帽。大花帽为配戴于额头以上的半圆扇形配件,经常加装流苏、花朵亮片及羽毛,通常属于已婚女性。小花帽的羽毛则较小,并属于未婚女性。
如附图所述,传统的阿美族女性服饰以黑色为主色系。今日多见到红色服饰,乃是因日本殖民政府与中华民国政权的外族凝视与“喜气”思想而配合改变[34]。近年来,已有越来越多部落意识到这点,并开始复振黑色系的传统上衣与片裙[35]。
男性服饰
男性服饰相对没有如同女性服饰一样渐层性的分布,而是各部落皆有差异。男生的下半身服饰可能是短片裙、流苏裙或绑腿裤,上衣方面则可能是背心,台东地区流行蓝色或白色的短板长袖上衣。台东的阿美族男性也绑腰带[33]。
特殊配件
男性羽冠
花莲阿美族较多,在七脚川系统称 Tingpih,秀姑峦地区称 Ciopihay。这类羽冠的羽毛会在男子的帽子上方高耸立起,并让戴上羽冠的人看起来高达原先身高的 1.5 倍[36]。羽冠是狩猎能力的象征,但不像邹族等西方山地族群,阿美族较少以鸟类的羽毛种类来分类狩猎能力的阶级感。
七脚川系与吉安乡 Tadaloma' 系统的羽冠会在头顶形成幅散状的羽墙,并以框架与绳索固定其造型。Cepo' 地区(如港口 Makota'ay 与静浦 Cawi')与奇美部落的羽冠则较垂直向上,羽毛数也较少,但多半挑选带有相间纹路的羽毛。
另外,诸如马太鞍与太巴塱地区的头目或 Sapalengaw 也有水平幅散的羽冠,太巴塱与马太鞍称这种羽冠为 Pakowawan (kowaw 为鹫鹰)。这种羽冠只有头目可以配戴[37]。
披肩
台东阿美族为主,族语称 'arosaysay(亦写作 alusaysay),如附图女子所示。'arosaysay 通常在前方有两道垂落的剑带,族语称 kamay(即“手”之意),后方则有三道。披肩上除了流苏装饰外,也可能佩带铃铛。
尽管 'arosaysay 已经成为台东阿美族传统服饰的象征物件,其历史并不久远。日治时代的相片指出台东阿美族本就有披肩,但是今日最具象征性的“有剑带的 'arosaysay”实际上是在约 1970 年代由台东的阿美族人所设计,其设计者直至今日仍然在世[38]。现在,在台东与台北都会圈的阿美族聚落已经展开许多课程教导年轻世代与孩童手工制作 'arosaysay 。
一个较特别的例外是都兰部落(Etolan)的披肩,并没有剑带的存在。
配袋/情人袋/槟榔袋
阿美族的配袋('alofo / dofot / tafolod)文化为原住民各族中独有;受到阿美族文化影响的加礼宛人与台东县南回公路上的东排湾群亦有类似案例。在与外来族群互动的过程中,配袋经常被翻译为“槟榔袋”或“情人袋”,实际上是基于配袋与“情人之夜”(milidofot / pakakayat / pakakiting)仪式的相关性,族人为满足外族凝视与想像而产生的翻译。
配袋除了作为平日上山活动时的随身包,在今日祭仪内的“情人之夜”内也是关键物件:在家中女性长辈的指导下,受到钦点的男性会被年轻女性放置槟榔,或是配袋直接由女方背走,象征选夫任务完成[39]。
阿美族的配袋呈现出明显的地域差异,大致分成两种造型、三种设计[40]。
- 船形袋:主要流行于台东地区(马兰群、恒春群),其配袋造型为一个单开口、可掀开的小舟,背带也较细,且通常绣有十字绣,并在船形袋两侧与背带交界处扎有流苏。
- 方形袋:主要流行于花莲地区(南势群、秀姑峦群)与海岸群。这些配袋呈现四方形,有前后两个夹层,背袋也较粗。前侧的背袋经常有缝线、亮片等装饰。海岸地区的方形袋背带上经常有台东阿美族特有的“八角花”图案,而纵谷地区的背带则按照部落不同有各种造型。
无论是船形袋或方形袋,原则上都以“右肩左斜”的方式斜背。若是“左肩右斜”,多半是家中有亲人亡故,正在行奠礼或守丧期间才会逆背[41]。
近年来随着族人与外地文化的互动增加,时常能看到不熟悉此习俗的部落观光客,或在国际活动中体验原住民服饰的外国人“背错边”。
工艺
阿美族的传统工艺以陶艺与编织为主,其中编织又以植物纤维为主,例如黄藤、苎麻、香蕉丝、桂竹、刺竹、月桃等。在工业文明进入部落后,大部分工艺文化已逐渐消失,但也有部分部落的耆老仍然保留儿时记忆,尝试复振相关的技巧或生活方式,并指导新世代的年轻族人重现相关工艺品。
阿美陶
陶器是阿美族的重要工艺品,通常由女性负责制作。阿美语的陶土称为 atomo,陶器则称为 koreng 或 atomo。这些陶器不仅是旧生活型态中的容器,也在祭祀上扮演重要角色。
阿美族妇女约在每年的梅雨季前后进行制陶工作。制陶工序繁琐,且须先勘查陶土采样的地点,取样后再采土挖掘适合制陶的黏土。制陶过程如下:
- 原料处理:晒土晒干、捣碎、干土过筛、再捣碎、粉状过筛、木槌捣土再练土。
- 制陶工具:制作木制拍打器,将陶器拍打扎实成型、黑卵石修面光泽、竹片为刀。
- 制作陶器:汲水壶、饭锅、陶甑、碗、祭杯、祭壶等器皿,之后阴干。
- 采集燃材:海边漂流木或树枝、茅草、芒草梗、木屑、粗糠。
- 堆置陶器:露天野外摆置陶器。
- 祈福仪式:祭品(烟、酒、槟榔),点火。
今日于花莲县丰滨乡猫公部落(Fakong)、光复乡太巴塱部落、台东县东河乡隆昌部落(Kanifangar)尚保有传统阿美陶的制作技艺。
藤编与竹编
黄藤(oway)、桂竹(tekes)与箭竹(folo')是阿美族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素材,其茎心(或竹笋)可烹调、茎干可作为建材,茎皮则经常被削成长薄片,作为编织材料。传统经常可见到由这些长条状植物的薄皮所编织的器物,例如鱼筌、竹篓、篮子,甚至是方便提取陶壶或竹筒的手把,都可由植物建材编织而成。今日仍有许多部落保存此技艺,并开设藤编工作坊。
树皮布
树皮布文化是南岛语族相当重要的文化特质。日本学者鹿野忠雄是首位调查台湾树皮布文化的先锋,他指出阿美族语汇中的 tapas、tapal、tarip,皆与树皮布文化密切相关。现今阿美语树皮布也称为 tapa 或 tapal 。树皮布是阿美族相当重要的生活技艺,是举行祈雨祭时祭师和猎人上山打猎时所穿着的服装。传统树皮布以雀榕、构树皮为制作材料,敲打制作出的树皮衣不仅耐洗、防水,而且十分凉爽,是早期阿美族人进行捕猎活动及捕鱼活动时的穿着。然而,会这项技艺的人却愈来愈少。台东县东河乡都兰部落耆老 Panay(沈太木)投入寻回失落的树皮衣传统,逐一查访部落有关树皮衣的技艺,多年不断地摸索,已成功地制作出树皮衣,是当前此项传统工艺的指导者。
树皮布制造过程可分为:选树、取皮、发酵、敲打、洗布、染布、纹饰等步骤。[42]
- 选树:选取好的树,根据长老的经验解说,取皮要看季节,通常春夏季剥取较容易,因为春夏季树木表皮水分较充裕,秋冬天寒冷树皮就像人类所穿的衣服一样,裹得紧紧的,不容易取下来而且冬天树皮纤维干燥粗糙打制效果不好。此外所选择的树干大小也有一定的大小,通常选用的树材直径粗约 40 到 50 公分,树龄四到五年的构树最适合,树干直径太小的不足衣身宽幅,太粗太大的树太老水分不足打制时间容易裂开。取皮的长度依据所要制成衣服的长度而定,取树皮长度应为衣长的两倍,树皮衣构成的方式为方衣形制,肩膀部分不作剪接,因此必须取足够前衣身与后衣身长度的尺寸。
- 取皮:取皮选用者通常是树头以上至枝桠分叉的树干部分,因为此段无枝桠、平整、光滑。先选取的树干表皮上,以刀子绕树砍裂一圈,然后量取所需长度尺寸,上端亦同样砍裂一圈,再于两个树皮裂圈之间划破一道直线,以小刀从割裂的直线中插入树皮层与木质层中间,用刀头渐次挑拨,使树皮与木质层分开,剥皮的工作必须轻巧而俐落,须注意不可损伤树的内皮层,由树的上端渐次向下端撕剥下树皮,如果树很高可以用梯子辅助;但是因为输送养分的树皮剥去后,树自然会死亡,过去阿美族人干脆将树砍回家,岛放在家屋庭院慢慢剥树皮。近年来森林保护观念兴盛,不可任意砍树,现在剥下来的皮都会留一部技术后来在特殊的祭典中可见其作用,在特殊的祭典中可见其作用,日常生活已无需求。
- 发酵:发酵的主要作用是为使树皮脂纤维柔软,一般构树不必经发酵过程,因为其纤维厚重且强韧,可以直接打制成布,但必须在树皮柔软湿润时进行打制,否则就需加酸柔软以利打制工作。若内皮原料是其他的树皮则将施的树皮用树叶包好保持湿度,使其发酵,没有煮过的树皮需2-3日,无花果树皮需要10-20天,也可以机上弱酸或草酸安去除果胶和加入碳酸钠柔软;构树皮不须发酵,其阿美族人制作树皮衣的过程中,是需求而定,需要打制得细薄者,会放置水中浸泡一些时间,使纤维柔软。
- 打制:拨下的树皮应在未变干之前着手打制成布,因为树皮变干后纤维及不易打松。古老的方法是将树皮放在一根光、粗大的放倒在树干上,打制者蹲在一侧手执小木棒,敲打树皮的外表皮,使皮起毛球状,然后用手撕去最外层的皮留下树的内皮层在打制成树皮布。现代打制的方法则不用木棒敲击表层,直接用刀将外表皮剥去,再将内皮至于平滑的木块和放倒的树干上用木棒敲打。
- 洗布:打制手续完成,将其折成一方块,上面绑压一块大石头,然后把绑上大石头的布,放入河中浸泡约半小时,然后自水中取出来,时间不可过久否则树皮纤维会散开,绑压石头浸水的目的是要去除树皮中的树汁,所以水中取出后先用脚踏住布的一端,另一端卷绕成一卷,用手掌轻轻的搓揉或用脚慢慢的踩,再将树皮浸到水中洗去残留的树浆,如此反复三次,树皮即可轻轻的绞干水分,平铺于草地上,灌木丛上或挂在竹竿上晒干。
- 染布:如果想把树皮布染上则必须在打成布后,晒干前染色,才能得到柔软的染色效果。染树皮布是将打制过后的树皮布浸在水中,加几种树皮(染料用)和一些灰,在锅中煮过后取出涂上一层,在埋入泥沼中经过一段时间,取出洗净,用手搓软晒干即呈黑色树皮布。
- 纹饰:在树皮布上加以纹饰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绘画,另外一个是印花。在阿美族人所制作的树皮纪录中,1945年在日本古野清人《高砂族的祭仪生活》一书中,曾有男子成年礼配戴有图样的树皮布带子束紧腰部的纪录,但目前绝大多树的传世实物或照片中,都是原色呈现,并无纹饰,长老们以为过去可能有纹饰树皮布的做法,只是目前已经失传。
音乐
阿美族的音乐分成“世俗音乐”与“祭仪音乐”,然而由于传统生活形态中,超自然与自然世界的分野相当模糊,且族人多半依照特定的场合与时节进行相对应的活动,故两类音乐的界线也不明确。今日,祭仪音乐多半只在特定仪式举行时,针对特定的场合吟唱,平日擅自吟唱可能会引来祖灵,并因为场合不宜而导致不佳的后果。世俗音乐则相对没有禁忌,有一些甚至出版到大众媒体场域,例如已故马兰部落耆老 Difang Tuwana(郭英男)的专辑《生命之环》[43](包含知名的〈老人饮酒歌〉)、太巴塱部落耆老 Osay Hongay(简燕春)的专辑《Ira…a micekor: 静静地等待着》[44],都是传统部落歌谣重制为当代音乐唱片的案例。
阿美族的传统歌曲多半没有歌词,一些说法表示“这是担心唱错歌词会导致 kawas(泛指超自然存在)的问题”。然而,随着外来文明进入阿美族社群,大约自台湾日治时期开始,地方上出现了《Nengneng Pasiwali》(常翻译为“日出东方”)的有词歌谣,反应当代族人因应时代冲击的价值观。战后,诸如卢静子(Ceko')、吴耀福(Kacaw)等阿美族歌手也开始以族语谱写原创歌曲,其中以 1960 年代的《马兰姑娘》最具代表性。阿美族的流行音乐开始由无歌词的传统古调,转为日本演歌与福佬流行乐风格,但搭配阿美语歌词演唱的曲目。同时也有族人以族语创作音乐,例如槟榔兄弟。
随着台湾本土意识的上扬,原住民社群的主流意识开始追溯主流现代文明以外,属于原生族群的传统文化资产。1997年,由原住民艺术团体:原舞者对太巴塱地区进行田野调查采集的祭仪歌谣专辑《牵 INA 的手》问世了[45]。2010年代,舒米恩(Suming Rupi)、以莉·高露('ilid Kawlo)、阿洛(Ado Kaliting Pacidal)、阿努(Ano Kaliting Sadipongan)等人开始创作以花东地区为主题,或直接以族语歌词演唱的现代流行歌曲。2020年代则有舞思爱(Usay Kawlo)、音乐团体珂拉琪等人创作族语歌曲。
祭仪
阿美族的传统祭仪,举行日期、仪式流程在各部落都不同,大致上有丰年祭(ilisin / malikoda / kiloma'an / malalikit)、播种祭(mitiway)、捕鱼祭(komolis)、海祭(mikesi'/ milaedis / komolis / misacepo'/ miwarak)、祭祖灵(talato'as)、驱除瘟疫祭(misalifong / mifahfah)、祈晴祭(pakacidal)和祈雨祭(paka'orad)等等。
各式祭典内容皆有严格男女分际、性别禁忌、精神意涵等。因时代变迁,宗教信仰改变或主持祭典仪式的巫师(sikawasay / sisakawihay / ma^angangay)凋零,传统祭仪在部分部落已更易或失传。
“丰年祭”
“丰年祭”是阿美族重要的祭祀仪式,其重要性相当于汉人的农历年,是族人与祖先、神灵团聚的时间,具有经济、教育、训𦈌、宗教以及政治军事上的功能。在日治时期与基督教传播盛行期间,因其功能性,许多部落的丰年祭活动几度被禁止,并因此造成丰年祭传承的断代。
“丰年祭”仪式在各地的称呼并不一致,南势群主要称为 malalikit、秀姑峦与海岸群多称 ilisin、马兰与恒春群则称 kiloma'an 居多。Malalikit 意涵包含“共同体验时间的流动”,kiloma'an 意思接近“与家族相关之场合”,而 ilisin 指“在禁忌期间”之意[46]。故“丰年祭”在各地的称呼几乎都不带有“丰收”之意涵,仅是殖民政权自行诠释的外来名称。一些人认为“年祭”是较为中性的称呼,因为此类祭仪确实是阿美族一年中最核心的活动,并有除旧布新之意味。
丰年祭通常在每年七至九月间进行,主要为耕地收获后的时节举办,早期则是在小米收获过后举行;天数则依各部落而异,一般是由各部落耆老(mato'asay)来决定,传统上短则三天,多则半个月。依气候条件造成的收获时间不同,台东市区等南方阿美族多半在七月上旬与中旬举行,七月下旬则为长滨、丰滨区域的阿美族部落,八月后则为花莲阿美族举行的时期[47]。
各部落的祭祀过程与内容并不完全相同,按照习惯与祖训而有差异,如年龄阶层(selal / kapot)的训练与进阶、祭祀流程等。传统上,主要会包括迎灵、宴灵与送灵三大阶段。丰年祭之前会进行捕猎、采集或购买食物,并在祭仪期间由族人们共聚分食[48]。
随着时代变化,许多部落在丰年祭尾声,会进行各阶层的各自表演,表现阶层向心力与欢乐气氛。虽然传统上女生不加入年龄阶层,一些部落也开始出现了女性成员专属的组织,在丰年祭期间协助工作,并向部落耆老提供歌舞表演。
Pakelang/Mali'alac
华语无适当对应的翻译,前者经常被转写为“巴格浪”或“八个浪”。传统上,pakelang 仅限指称丧礼结束后的宴会,借此答谢亲友的协助,并象征仪式结束。这个词语在近代的意义遭到“扩充”,凡是举行任何大型活动(如新屋落成、婚宴、庆祝会),甚至在丰年祭结束后,各式“会后会”一律称为 pakelang。但也有部分族人反对这类“泛滥的称呼”,而用 Mali'alac 指称类似的仪式后聚会[49]。
Pakelang 与 Mali'alac 的关键在于“渔捞与煮食鱼类”,这是因为阿美族传统信仰中的神祇对于海鲜的气味十分厌恶,故在举行各类仪式期间都会避免接触鱼类或海鲜,以免招致禁忌。Pakelang 象征“离开超自然场域,回归凡俗”,因此以捕捉和食用鱼类的行为来象征超自然场域与物理世界的交叠已经结束[50]。
Mifetik
常翻译为“点酒礼”,是日常活动前进行的仪式。凡是进入陌生的场域、上山活动、举办特殊活动前,族人会在竹杯中酌取米酒,念出祷词后将竹杯中的米酒点取洒于地上,表示与地方上的超自然存在表达敬意,祈求一日活动平安顺利[51]。
其他祭仪
阿美族的传统祭仪不胜枚举,此处无法逐一列记。以下是相对常见且在各地普遍举行的传统仪式。
海祭
又称捕鱼祭,主要在沿海阿美族部落举行,不同的名称包括 mikesi'、milaedis、komolis、misacepo'、miwarak 等。祭品以 'alifongfong(一种类似粽子的米团食物)为主,另一个祭品是芒草结,即把割下的芒草插在土里,末端留下留嫩的一叶,其余打个结,用以象征强韧的生命力。由于海神卡费(Kafit)忌讳绿色的叶菜,因此在此时的祭典中不可食用叶类野菜。
小米收获祭
古代采收小米时,通常用山棕叶来捆绑。小米(粟)是台湾原住民的重要食粮,因此衍生出许多禁忌与习俗。传统认为小米的 kawas 十分敏感,因此在收获期间必须谨慎行事,对于发言、放屁、玩闹等动作也有禁忌。小米收获祭期间多半食用山棕心与豆类(早期以树豆为主)。在稻米取代小米成为阿美族的主要粮食作物(小米)之后,小米收获祭已名存实亡。
播种祭
煮龙葵汤来祭祀神明,以祈求将来能丰收,到了天一亮便出门播种。
狩猎祭
一年的最后一个祭典,借由捕猎的活动,让家族、亲戚、平日换工的伙伴们一起享用捕肉的猎物,猎物以鸟类为主,通常与树豆、鹊豆一同煮食。
建屋祭
年初的第一个祭典,主要意义是祭拜马拉道(Malataw),同时也是男性年龄阶级晋级的一个祭典(现代多并入丰年祭期间择时举办),女子皆不得靠近。食用的菜肴是豆类、烤鸡、藤心、地瓜与芋头,叶菜类则禁止食用。
信仰
在传统信仰上为泛灵信仰,各部落也有巫师/祭司系统。祖先或祖灵亦属神灵,但不是指有专门神通或管理特定事务之神。基督宗教传入后,许多族人改信基督教,传统信仰虽仍存在但并不普遍。也有相当比例族人信仰汉人民间信仰,包括马兰部落及恒春族人[52],亦有自行建庙祭祀者,例如杨传广[53]。
随着基督宗教与汉人传统信仰流入花东纵谷地区,大部分阿美族部落的巫师体系已经亡佚,少数部落仍有青年族人传承,例如吉安乡的里漏部落[54]、光复乡的马太鞍部落与太巴塱部落[55]。
巫医与祭司系统
Sikawasay/Cikawasay/Sisakawihay/Ma^angangay
上述词语都指巫觋,也就是阿美族的超自然职务者,经常翻译成“巫师”或“巫医”。这些人士在传统社会中扮演执行仪式与驱邪治病的角色,并会将疾病分为“属身体的疾病 no tireng a adada”与“属灵魂的疾病 no 'adingo/kawas a adada”。巫觋按照资历也有阶级之分;在吉安乡的巫师系统中,资深的男性巫师称为 'a'isidan,女性巫师则称为 korsot 。当前较为知名的巫师与灵观教育者包括里漏部落巫师暨东华大学教授 Panay Mulu(巴奈·母路)[56][57]。
根据多处族人说法,sikawasay 的属性似乎具有遗传性;当家族中有人曾担任 sikawasay,其后代带有相关特质的比例也会上升。然而,成为 sikawasay 仍需要受过漫长的训练,并非具备体质就能担任。在二十世纪期间,许多带有体质但部落内巫医系统式微的族人会加入传统汉人信仰,兼职或专职乩身之职位。
Sapalengaw
字根可能来自 lengaw(“样貌”之意),意指“令事物符合其应有样貌者”。相对于 sikawasay 族群,sapalengaw 较倾向为男性年龄阶层系统中,主司祭祀等超自然事务的领导人物。在太巴塱部落,sapalengaw 与司长行政职的 kakitaan 为分开的职位,但在 ilisin(丰年祭)中共同担任迎接祖灵的角色。
传统泛灵信仰
阿美族由于各部落独立为政,彼此视为不同国家,所信仰的神祇也并不相通,故没有大一统的神话体系。然而,有特定神祇名称或超自然观仍由全体阿美族人共享。
kawas
阿美族语对所有超自然存在的统称,包含自然环境中的神灵、对人类有害的精怪,以及生前是人类的祖灵等。有些语境会将 kawas 翻译成“鬼”。传统上并不特别敬拜祖灵以外的 kawas,但会在施行法术或外出活动时,请示或借用野外 kawas 的能力。
现代用法中,写作大写的 Kawas 时,指基督宗教的神。
Dongi/Faydongi
音似“汝逆”。属女性之神灵,多半司掌生命、孕育、守护女性等工作。由于在阿美族传统信仰中,女性属“阳性”,部分灵观将 Cidal(太阳女神)视为 dongi 群灵之首[56]。
Malataw
音似“马拉道”。属男性之神灵,多半司掌狩猎、战争、守护男性与外出工作等概念。Malataw 是现代最有名的阿美族神祇,并被许多族人认为是天界的主宰。在日治时代的史料中,一些部落认为 malataw 与 dongi 一样是群灵,负责守护男性,并且与 Folad(月亮)有关[9]。今日一些部落将 Malataw 视为太阳神。中华民国空军一些 F-16 战斗机有着“象征马拉道的太阳神涂装”。
'adingo
在阿美语为“影子”之意,但同时是一种位于每个人身上的神灵。当人类死亡,'adingo 也随之消失。
saloafang
位于人类肩膀的守护神灵。吉拉米代部落(Cilamitay)的猎人团体认为,saloafang 较外在神灵弱小的人容易遭到外在神灵的欺凌而导致超自然的疾病[30]。巫师的 saloafang 会比一般人更加有力量,并作为与超自然世界互动的重要伙伴。
传说与神话
阿美族的口传文学十分丰富,此处无法逐一列记。口传文学是早期长辈教导后辈的重要工具,阿美语称 pakimad 或 pakongko,也可反映部落价值观与世界观。本段将阿美族较知名的传说故事分成起源传说、口传历史与民间神话三类。需注意的是,阿美族各部落传统的神灵系统并不完全相通,神话故事的细节也时常因为时代或地域的变化而有差异。
起源传说
又称发祥传说,讲述阿美族群或特定部落的由来,反映出当地的世界观与地缘关系。
各地阿美族的起源传说并不一致,除了角色名称不同,相隔较远的地区更有着完全不同的叙事主轴。这类起源传说大致可分为三种叙事结构[7]:
高山洪水型
传说主干为一对姐弟/兄妹因故遭遇神灵所导致的大洪水,遂搭乘船型的木臼(阿美语称 dodang)顺着洪水漂流至一座高山,在洪水退去后下山抵达初始部落所在地,而后开枝散叶。此类传说主要流传于花莲县瑞穗乡以北的部落系统,但落脚的山峰位置不尽一致。吉安乡 Tadaloma' 系统设定为 Tatiforacan,光复乡马太鞍部落设定为位于中央山脉东麓的 Cacora'an 山,太巴塱部落、奇美部落等地则设定为海岸山脉的 Cilangasan 山,今日多半认定为丰滨与瑞穗乡交界的八里湾山。
海外岛屿型
此类传说经常提到称为 Sanasay 或 Sanayasay 的海外岛屿,有时候会提到更远的 Fotod 岛。传说主轴多半是祖先来自东方或南方海外岛屿,透过竹筏或“行走于海上的树根/黄金桥”抵达接近台湾的 Sanasay 岛,最终抵达台湾的特定地点,而后开枝散叶,故又称为“跳岛传说”。这类传说在海岸线与台东地区较为盛行,并且有语言证据的支持,例如“Fasay”、“Sanasay”、“Takilis”等关键词汇并不只在阿美族传说中出现,包括噶吗兰族、哆啰美远族、凯达格兰族群的起源传说亦曾提及[6]。
由于绿岛与台湾的相近性,历代族人普遍认为 Sanasay 即是指绿岛。在出现 Fotod 岛这个元素的传说中,则会将这个“位于 Sanasay 之前的岛”视为兰屿。自 Sanasay 抵达台湾的地点,则多半设定为台东县卑南乡临海的小丘:Kasasikoran / Kasasikafan,亦即今日的猴子山[7]。此外,卑南族也曾流传类似传说主轴。
南方起源型
此类传说盛行于台东县与花莲县富里乡、玉里镇的部落群,认为祖先来自台东市以南的传说地点 Arapanapanayan / Panapanayan,并且与卑南族的祖先分道扬镳。由于卑南族传统的共同发源地亦称为 Panapanayan,这类传说可能受到了卑南族的影响。有些时候,南方起源型会与海外岛屿型混合,产生“Fotod—Sanasay—Panapanayan”的移动路径[7]。
混合型变体
一个较特殊的混合变体是太巴塱部落的起源传说,是少数混合高山洪水型与南方起源型的叙事结构。该部落的传说指出祖先最初居住于南方 Arapanapanayan,并育有六个手足。当幺女迪雅玛赞(Tiyamacan) 被海神 Felalakas 掳婚并召唤洪水后,其父母与三位长兄分别成为海岸动植物与西方民族(排湾、平埔族群、太鲁阁)的祖先,四哥与长姐则在波折后产下太巴塱人与奇美部落的祖先,第三代则产出卑南族、Pacidal 氏族、撒奇莱雅族的祖先,显示该部落尝试定位自身与周边族群的互动关系[7][9]。
另一个混合变体则来自成功镇都威部落(Tomiyac)。这个版本的角色名称与噶吗兰族的古代起源传说有相近之处。此变体虽以跳岛传说为主轴,但当主要角色群迁徙至秀姑峦溪一带时,遭遇了“因为地震升起 Cilangasan,在山顶被天神所造后下山的人类”,两者共同成为阿美族的祖先。这样的叙事结构也可能是因位处起源神话的交界地带而试图合理化各家说法的尝试[7]。
口传历史
阿美族的口传历史时常以人物传记的方式呈现,并且与神话混杂。在描述口传历史时,叙事者经常会详细交代故事主角的家族谱系,甚至是与现今存活者的关系。
Mayaw 与 Unak Kakalawan 兄弟
为太巴塱 ilisin(丰年祭)的起源神话。概略为一对古代兄弟 Mayaw 与 Unak(亦可写作 Onak)意外取下其父辈首级的故事。由于杀人而犯下禁忌(lisin),相关的祭祀活动便成为太巴塱的 ilisin 起源[37]。
太巴塱—卑南战争
为太巴塱口传历史之一环。古代一名青年 Angah 'alimolo 的妹妹 Sawah 被卑南族猎团掳婚,Angah 便尝试进攻卑南族部落,并与台东的 Raranges 氏族结盟。虽然 Angah 成功救出 Sawah,但卑南族也因此攻打 Raranges 故居,导致其灭亡。Angah 与 Sawah 后逃至玉里地区,被奇美部落收留。告知其原委后,奇美部落使出计谋诱骗卑南族,令卑南族在追逐过程中落入陷阱而全灭。事后,太巴塱与奇美部落结盟为姐妹国,邦谊持续至今[58]。
恒春阿美迁徙史
来自1931年台北帝国大学《南方土俗》杂志〈恒春 Pangcah 的移动路径〉,叙述人为池上乡大坡部落族人 So'ir 与 Diyafa。该故事又被称为《Akonis》,意义不详[7][59]。
相传恒春阿美最初居住于花莲市以北的 Cikilangay,当地一名青年 Rapih 在夜间遭遇打瞌睡的太鲁阁族,禀报部落耆老后并未被采纳,被讪笑为懦弱。Rapih 与同伴趁夜逃跑,后来得知母部落已被太鲁阁人消灭。Rapih 等人在路上捡到七个梳子状的发光物,只要靠近火源就会导致熄灭,且无法再生火。这七个物品被命名为“sodak” 。一行人后续搬迁到 Takidis(即立雾溪口),后又因耕地狭小往南迁徙到 Posong(今台东市),受到卑南族奴役。
日久,这一群阿美族人听闻南方有好的耕地,经过 Adongec 后抵达 Sekam(指台南,应是位于西部平原的地点),度过一段和平时日。然而后来海外的异族入侵,持火枪驱逐族人,遂又南下搬到 Pi'aongan、Folalac、Talodit 等恒春半岛地点。约150年前,恒春半岛的阿美族人北返台东纵谷,并陆续在卑南乡利吉部落(Dikidiki)、猴子山(Kakawasan)、鹿野乡和平部落(Palayapay)等地定居,叙述者的家族则抵达池上大坡池居住。
据说七个“sodak”在恒春阿美族人数百年的迁徙中已经亡佚,持有或使用“sodak”的家族时常遭遇火灾与不幸。尽管剧情丰富,今日可搜寻的史料包括 Lifok(黄贵潮)采集的〈恒春阿美族传〉[59]〈恒春阿美族 Sodak 传〉[60]与〈恒春 Pangcah 的移动路径〉。
民间神话与传说生物
烟草起源
传说从前有感情相当好的兄妹两人,几乎如夫妇般地生活着,父母得知这件事后非常愤怒而破口大骂。两人不知该如何回应父母,几天下来不吃不喝而逐渐消瘦,最后在家门前竖立两枝利箭,再双双从屋顶跳下被箭刺死。后过了五、六个月,在兄死去之处长出带叶筋的烟草;在妹死去之处长出没带叶筋的圆叶烟草。[61]:29
Falaysan 女人岛传说
此类传说在南势阿美与海岸线广为流传,但角色名称时常有变化。故事主轴多半为一名年轻人在海上遇到风暴,被浪潮拍打至称为 Falaysan 的女人岛。此地只居住女人,若有男婴出生便被宰杀吃掉。主人翁被岛上族人摸到阴茎后,被认为是猪尾巴而遭到圈养,后来成功逃出并遇见海洋动物(多半是鲸鱼 'eso 或海豚 fafoy no riyar,也有玳瑁 xixaw 的版本),这只海洋动物将主人翁载回故居,事后为了感念海兽,朝东方祭拜并献上供品,成为一些部落“海祭”的起源。
该故事经常出现的名称包括 Maciwciw 与 Sayning,前者可能是主人翁或鲸鱼的名字,后者则是鲸鱼的名字。
心宿二与兄弟相残
在台东地区流传,包括都兰部落。故事主轴多半讲述一对兄弟,弟弟非常英俊能干,受到部落女子们的喜爱,哥哥却其貌不扬或技艺差强人意,不得异性芳心。出于嫉妒,哥哥提议与弟弟从山上下坡赛跑,并在弟弟开始竞走时,从山上推下大石头辗毙弟弟。死后的弟弟遂升天成为红色的星星,亦即天蝎座的心宿二[62]。
阴道有牙的女人
在花莲地区流传,包括马太鞍部落前领袖 Unak Tafong(何有柯)的口传文学[63]。相传一名美女称为 Alofay,前后因丈夫死亡而改婚两次,后来被母亲发现阴道有牙,锋利可咬断芦苇,故被关进竹篓中投河。Alofay 后来遇见一名卑南族男子(古代卑南族猎场可达玉里地区),对方对 Alofay 一见钟情,但被 Alofay 知会自己阴部有牙。男子努力磨平阴阜的牙齿,最终与之成婚,并育有二子。这两个孩子在一次外出时意外遇见 Alofay 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外婆。两人证明自己是 Alofay 的子嗣之后,拉着兴奋的外婆返家,外婆却在渡河过程中失足溺毙。
Idek 的故事
Idek 或 Adek 是经常出现在阿美族传说故事中的男性角色名称,并可能在不同故事中扮演迥异的角色。马太鞍前领袖 Unak Tafong 的口传故事中,Idek 是古代一位巫师的名字,其曾经能运用法术提早黑夜到来、用腿毛变出大量化身,假扮成部落男子侵侮他们的妻子。也有版本表示上述的罪行是 Arikakay 所为[63]。
在阿美语中,彩虹称为“tilo ni Idek(Idek 的弓)”或“talakal ni Idek(Idek 的陷阱)”。
巨人传说
阿美族在不同的地区有着不同的巨人传说,较为知名者包括花莲市的 Arikakay 与台东海岸线的 Saraw 。
Arikakay 是位于花莲市美仑山地区的传说生物,在南势阿美群与撒奇莱雅族的口传文学中特别常见。这些生物是绝对的反派角色,多半具有高大的形象,并且能使用伤害人类的高等法术。一些版本会提及蓝眼、金发、白皮肤等特征,可能与台湾荷兰统治时期的荷兰人有关。有些传说表示 Arikakay 会吞吃婴儿内脏,也有强暴部落妇女的行径。这些妇女生下的后代也带有 Arikakay 的特征[9]。
Saraw 则流行于台东海岸线一带。传说 Saraw 是高过房屋的生物,会挑选夜间仍在户外游荡的儿童,并将他们拎到屋顶或树顶等一般孩童应该爬不上去的地点。然而,这类传说指出其实没有人真正看过 Saraw 本体,但“如果孩子会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肯定是有什么存在把他们拎上去了吧”。
Kangic
音似“嘎逆此”,是阿美族各地皆流传一种称为 kangic 的大型爬行类动物,其形状类似巨大的蛇,并且能吞食大型哺乳类动物,是居住于山林、河潭或海中的 kawas。然而,台湾尚未有大型蛇目或爬行动物的考古纪录。
随着日本传说故事与教会文化的传入,kangic 一词也被用来指称诸如八岐大蛇或圣经中的龙等神话中的爬行类。Kangic 的概念在今日已经式微。
政治参与
在台湾战后时期,阿美族人与大多数的台湾本岛居民一样,受到了中国国民党政权的党国教育。相对于清帝国与日本殖民政府的管制,国民政府与阿美族人的互动较少发生武力冲突,阿美族人以相对和平的姿态被纳入中华民国政权的系统内。在二次世界大战、朝鲜战争与冷战时代,许多阿美族青年被指使前往南洋群岛、中国大陆、金门或马祖等地执行军事任务,也导致诸如李光辉等族人长期客居海外的情况。
在台湾民主化运动之前,阿美族人的政治版图与西部汉族群无异,若非支持国民党政权,就是选择以无党籍身份参政。然而直到2000年后,族人在台湾民主化运动与原住民主体意识上升的情况下,出现了更多的政治声音,并不再以国民党占绝对优势,这一现象在都会与年轻族群尤其明显。 由于阿美族的人口在原住民族群中占多数,原住民族委员会与立法院的平地原住民席次经常出现阿美族人的身影,例如国民党籍立法委员廖国栋(Sufin Siluko)、郑天财(Sra Kacaw)、黄仁(Kin Cyang)等。民进党籍的前总统府发言人谷辣斯·尤达卡(Kolas Yotaka)、原住民族委员会主任委员夷将·拔路儿(Icyang Parod)、新北市议员苏锦雄(Paylang Caya)等。台湾民众党在2020年代兴起后也争取到一些年轻族人的支持。
有些族人则在政府系统外提倡族群与土地正义,例如“没有人是局外人”运动发起人巴奈·库穗(Panay Kusui)、纪录片导演马跃·比吼(Mayaw Piho)等。
体育
约 88% 的阿美族人具有称为米田堡血型(Miltenberger Subsystem)的特殊血清特质,比例在全球各民族中居冠。这类红血球表面蛋白能在高碳酸氢根离子(即水溶二氧化碳)的环境下增加红血球输送碳酸氢根的能力,使得拥有米田堡血型的人拥有较高的二氧化碳耐受性,在呼吸生理上相对具优势[64][65]。然而,米田堡血型并不是阿美族人所独有,仅是在其他民族中比例较低。米田堡血型也不是今日台湾体坛上有较多阿美族运动选手的主因。
台湾战后时期,红叶少棒队催生的全民棒球风潮扶植了许多阿美族棒球选手,例如王光辉。今日的台湾职业棒球界仍有许多阿美族球员跻身,并以族名为人所知,例如拿莫·伊漾(Namoh Iyang)。
在国际运动赛事中,亦有许多族人代表中华民国政权争取荣耀,最著名者包括中华民国代表队的第一面奥林匹克金牌得主:马兰部落族人杨传广(Maysang Kalimud)。近代则有田径选手杨俊瀚、张博雅、举重选手郭婞淳、拳击选手陈念琴等族人。
1996年,马兰部落族人郭英男(Difang Tuwana)与其妻郭秀珠(Ingay Tuwana)所演唱的《老人饮酒歌》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被德国 Enigma 乐团挪用作为亚特兰大奥运的宣传素材,并引发知识产权争议。郭英男等人最终与之达成和解,并在1998年将部落歌谣发行为唱片《生命之环》。
统计
县市 | 阿美族人口 | 占阿美族人口比例 | 占原住民人口比例 | 占总人口比例 | 人口成长率 |
---|---|---|---|---|---|
花莲县 | 52,790 | 25.50% | 57.07% | 15.99% | 0.37% |
台东县 | 36,625 | 17.69% | 46.45% | 16.63% | -0.53% |
桃园市 | 33,782 | 16.31% | 47.72% | 1.56% | 3.37% |
新北市 | 32,508 | 15.70% | 59.02% | 0.82% | 1.10% |
台中市 | 9,854 | 4.76% | 29.49% | 0.36% | 3.29% |
高雄市 | 9,386 | 4.53% | 26.70% | 0.38% | 2.45% |
台北市 | 7,807 | 3.77% | 47.96% | 0.29% | 1.20% |
基隆市 | 7,448 | 3.60% | 79.78% | 2.00% | 1.34% |
其他县市 | 16,810 | 8.12% | 10.17% | 0.20% | 2.03% |
全国总计 | 207,010 | 100.00% | 37.27% | 0.88% | 1.25% |
县市 | 乡镇市区 | 阿美族人口 | 占原住民人口比例 | 地区总人口 | 占总人口比例 |
---|---|---|---|---|---|
台东县 | 台东市 | 11,579 | 54.63% | 107,027 | 10.82% |
花莲县 | 吉安乡 | 11,245 | 76.15% | 82,200 | 13.68% |
花莲县 | 花莲市 | 8,295 | 70.17% | 106,796 | 7.77% |
台东县 | 成功镇 | 7,329 | 92.71% | 15,048 | 48.70% |
花莲县 | 玉里镇 | 6,572 | 83.31% | 25,620 | 25.65% |
花莲县 | 光复乡 | 6,466 | 92.86% | 13,443 | 48.10% |
花莲县 | 寿丰乡 | 5,072 | 88.53% | 18,175 | 27.91% |
新北市 | 树林区 | 4,553 | 72.29% | 183,659 | 2.48% |
台东县 | 东河乡 | 4,513 | 95.47% | 9,038 | 49.93% |
桃园县 | 龟山乡 | 4,422 | 90.80% | 140,665 | 3.14% |
台东县 | 长滨乡 | 4,339 | 91.56% | 7,779 | 55.78% |
花莲县 | 瑞穗乡 | 4,058 | 84.95% | 12,196 | 33.27% |
花莲县 | 新城乡 | 3,766 | 60.22% | 20,185 | 18.66% |
桃园县 | 八德市 | 3,723 | 86.40% | 180,091 | 2.07% |
桃园县 | 桃园市 | 3,721 | 84.41% | 415,786 | 0.89% |
桃园县 | 中坜市 | 3,589 | 79.61% | 379,885 | 0.94% |
新北市 | 汐止区 | 3,362 | 76.92% | 194,218 | 1.73% |
基隆市 | 中正区 | 3,286 | 87.35% | 53,323 | 6.16% |
花莲县 | 丰滨乡 | 3,165 | 84.09% | 4,732 | 66.89% |
桃园县 | 大溪镇 | 3,122 | 44.90% | 91,857 | 3.40% |
新北市 | 新庄区 | 2,979 | 58.02% | 410,133 | 0.73% |
新北市 | 土城区 | 2,953 | 69.81% | 239,013 | 1.24% |
桃园县 | 平镇市 | 2,782 | 83.54% | 211,358 | 1.32% |
桃园县 | 芦竹市 | 2,575 | 87.35% | 150,189 | 1.71% |
新北市 | 板桥区 | 2,282 | 56.39% | 556,447 | 0.41% |
桃园县 | 大园乡 | 2,273 | 91.47% | 83,895 | 2.71% |
高雄市 | 小港区 | 2,215 | 63.92% | 155,953 | 1.42% |
台东县 | 池上乡 | 2,000 | 88.77% | 8,660 | 23.09% |
台东县 | 鹿野乡 | 1,977 | 83.03% | 8,232 | 24.02% |
台东县 | 关山镇 | 1,953 | 83.28% | 9,198 | 21.23% |
参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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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 黄雅鸿,2003,他者之乡:从空间霸权论述谈Karowa原住民的流离与主体性运动。国立东华大学族群关系与文化研究所硕士论文。
- 赖秀智,1996,台北县阿美族学童的族群态度、族群文化常识与自我概念之相关研究。台北市立师院国民教育研究所硕士论文。
- 李景崇,1998,阿美族历史。台北:师大书苑。
- 李亦园,1962,马太安阿美族的物质文化。台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学研究所。
- 临时台湾旧惯调查会原著,2000,番族惯习调查报告书,第二卷:阿美族卑南族,中央研究院民族学研究所翻译;黄智慧主编。台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学研究所。
- 明立国,2002,阿美族。台北县永和市:稻田。
- 阮昌锐,1969,大港口的阿美族。台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学研究所。
- 吴雪月计划主持,1997,阿美族的生活智慧:南势阿美七脚川社。台北:顺益台湾原住民博物馆。
- 周颖君,2002,阿美族传统家屋之研究。东海大学建筑研究所硕士论文。
- 孙大川总策划,2016,台湾原住民的神话与传说1阿美族:巨人阿里嗄该。台北:新自然主义。
外部链接
歌谣
- 丰滨乡港口村阿美族收获祭歌舞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吕炳川录制,台湾音乐馆典藏
- 光复乡太平村阿美族丰年祭歌谣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吕炳川录制,台湾音乐馆典藏
- 瑞穗乡奇美村阿美族丰年祭歌舞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吕炳川录制,台湾音乐馆典藏
- 成功镇三仙里阿美族现代歌谣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结合日本曲调与新创旋律,吕炳川录制,台湾音乐馆典藏
- 东河乡昌兴村阿美族妇女多声部歌唱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吕炳川录制,台湾音乐馆典藏
- 台东市马兰里阿美多声部歌谣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吕炳川录制,台湾音乐馆典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