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特人
汉特人(汉特语:Ханти),亦称奥斯恰克人、奥斯蒂亚克人(Ostyak),是俄罗斯的一个土著民族。主要居住在汉特-曼西自治区,该地区在古代被称为“尤格拉”。汉特语、曼西语同属乌拉尔语系芬兰-乌戈尔语族乌戈尔语支,和俄语是该自治区的官方语言。2002年人口普查时,有28678人自认为是汉特人。亦分布于秋明州、托木斯克与科米共和国。
汉特人 Ханти | |
---|---|
总人口 | |
28000 | |
分布地区 | |
俄罗斯 | |
语言 | |
汉特语、俄语 | |
宗教信仰 | |
萨满教、俄罗斯东正教 | |
相关族群 | |
曼西人、马扎尔人 |
民族分布、人口与语言
民族分布
汉特人主要居住在汉特-曼西自治区,该地区在古代被称为尤格拉。亦分布于秋明州、托木斯克。他们现在居住在乌拉山以东,沿着鄂毕河及其诸支流,从乌拉山脉和狭窄的山麓丘陵地带,直到地势渐向鄂毕湾倾斜的广阔中央低地。
人口
年份 | 总人口数 | 母语使用人数 | 汉特-曼西自治区境内 |
---|---|---|---|
1840 | 16,247 | ||
1868 | 17,149 | ||
1897 | 19,663 | 98% | |
1911 | 18,591 | ||
1926 | 22,170 | 84% | 11,300 (51%) |
1939 | 18,500 | ||
1959 | 19,410 | 77% | 11,400 (59%) |
1970 | 21,138 | 68.9% | 12,200 (58%) |
1979 | 20,934 | 67.8% | 11,200 (53%) |
1989 | 22,521 | 60.5% | 11,900 (53%) |
汉特人一直维持着稳定的人数,大约20,000人。在1926-1939年间发生人口的剧烈下降。由于斯大林主义的影响,许多成年男子在1930年代遭到杀害。[1]
在2010的俄罗斯人口普查,30,943人被认定为汉特人。其中26,694人居住在秋明州。17,128人住在汉特-曼西自治区,还有8,760人住在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873人为邻近托木斯克州的居民,还有88人住在科米共和国。[2]
语言
汉特语属于乌拉尔语系芬兰-乌戈尔语族乌戈尔语支中的鄂毕-乌戈尔语组,与匈牙利语最相似。使用地区有俄罗斯的汉特-曼西自治区、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和托木斯克州。自从1970年代汉特人的母语使用人数下降,受到俄罗斯化的影响[1]。1994年调查显示俄罗斯有12,000人使用汉特语。
汉特语下分10种方言,分割成南、北、东三个方言群。它们的语音、构词和词汇的特色各不相同。大约有20%-60%的汉特人使用汉特语,年轻一代儿童有的会在家中使用汉特语,但到了入学年龄后,多会转而学习俄语。[3]
族源
汉特人与曼西人有着密切联系,被合称为“鄂毕乌戈尔人”。彼得堡科学院的卡斯特在做了大量调查后,认为鄂毕乌戈尔人与萨莫耶德人有着亲缘关系,可能源自阿尔泰。伯恩斯坦在其《北亚民族短论》中则认为奥斯恰克人就是中国史料里的呼得(乌揭)部落。关于其形成时间,莫基利尼科夫认为是公元11世纪后半页。[4]
地理环境
汉特人的居住环境,高地和低地某些地方有大片长满苔藓、泥炭、菅茅和沼生矮松树的沼泽。气候恶劣︰冬季持续6个月,有2米(6.5呎)厚的积雪;夏季洪水泛滥,诸河(鄂毕河、额尔齐斯河及其诸支流)形成一片汪洋。[来源请求]
历史沿革
在公元前两千年,在卡马河和额尔齐斯河之间的领土曾是原始乌拉语系的分布地。这些林地的居民是现代乌戈尔人的祖先。有些人认为汉特人的祖先是史前金属器的安德罗诺沃文化。研究者认为汉特人起源于乌拉尔草原,突厥人迫使他们从南方退却,大约在公元500年左右北移到现在的位置。[5]
大约11世纪左右,汉特人曾以尤格拉的名字出现在俄国人的纪录当中。当时他们接触到俄国的猎人以及商人。他们第一次被记录可能是由英国国王阿佛烈大帝,约公元9世纪左右。[6]
涅涅茨人的养鹿技术传给了汉特人,沃伊卡尔斯克城堡就是这两个民族早期的贸易点。他们从鞑靼人那儿得到武器、粮食、商品,与俄罗斯人的交往也日益密切。[7]
12-13世纪在额尔齐斯河沿岸和鄂毕河沿岸建立了被称为公国的,汉特人和曼西人的领土-种族联盟。每一个公国有自己的作为行政、文化和经济中心的城市。在1440-1570年间,汉特公国曾经部分属于西伯利亚汗国。后来,汉特人与曼西人归西伯利亚汗国统辖,向汗国提供了赋税和兵役。1583年,沙俄侵吞西伯利亚。次年,汉特人地区修建了首座鄂毕斯克堡,10年后又修建了苏尔古特城。[7]
在17-19世纪期间,汉特人曾被引入基督教,但他们并未接受任何实质上的改变。在19世纪下半叶,他们逐渐接受了国家法律。在苏维埃统治期间,汉特人为西伯利亚的少数民族,也就因此形成了自治区来进行自治。自治区的建立对于民族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脚色。
汉特人的捕鱼、狩猎场地常遭到俄罗斯人霸占,到19世纪,汉特人差不多都沦为俄罗斯渔场的雇工。到20世纪初,破产和贫困的情况相当普遍[8]。1930年,汉特-曼西自治区成立。之后俄罗斯化的政策展开,包含集体耕作的部分。透过集体化的名义,许多富有的汉特人以及萨满教巫师遭到杀害。敬仰的神圣树林和坟地都受到破坏,而且当局试图消灭所有族群的文化习惯,后来造成了1933年的卡济姆叛变。在1960年代,汉特人被迫离开他们的故居,迁移到较大的村庄,于是从游牧生活转变为定居的型态。这类型的政策并不适合北极圈地区传统的生活模式。同时,石油以及天然瓦斯的储存设施也被设立在他们的居住地。1991年5月份,由北欧人、西伯利亚以及远东民族组成的议会代表抗议苏联首长议会的决定,有关于位在汉特-曼西自治区内的Tyanovsk的石油开采行动。有35个汉特族家庭(221人)被驱逐出他们的房子。在斯大林统治结束后,1980-90年代有关当局对于防范工业扩张造成传统领地的伤害受到重视。自治区同时扮演了保护传统文化和语言很重要的脚色。[1]
卡济姆叛变
这场叛乱发生在1933年,为当时在西西伯利亚的汉特人反抗苏维埃政权的集体化政策。这场反抗是被汉特-曼西自治区的一个小城镇卡济姆(Казым)命名的。有些文献把这一连串事件称为“卡济姆叛变系列”,这一系列冲突始于1931年,尔后有苏维埃政府无真心实意的和解试图,但发展成1933年的武力镇压,及最终在1934年的清剿。[9]
在1930年代,政府建立卡济姆这个新城镇为一个“文化基地”。理论上,文化基地是希望通过学校、医院、商店和其他社区便利设施来吸引汉特人来过村庄生活。这样将原住民集中到较易管理的社区的努力得到见效,许多汉特人舍弃了他们的森林住宅。但有些人在斯大林统治期间则被被强制安置。此外,强制要上诸如在卡济姆这样的城镇里的寄宿学校意味着汉特小孩从传统的家庭带走,并在多年里禁止说他们的母语或遵循他们的文化信仰。
这个过程当中,传统的部落领袖被标为“富农”,并受到绑架和处决。最后导致了1933年由汉特人在森林涅涅茨人的支持下所发起的反抗。叛乱的地点主要集中在卡济姆镇上,在几个星期内遭到苏联红军的击溃。据报导有数十位村民被杀害,房屋也遭到焚毁。这是已知的俄罗斯和西伯利亚部落的最后一次冲突。
在这之后,任何人参与熊葬礼仪式以及庆祝其他汉特文化会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猎熊遭到禁止,任何跟汉特文化相连的东西,如圣地、异教神社或坟场皆被摧毁。
社会、家庭与婚姻
汉特人的亲属关系是以父系继承的系统为基础。每个人传统上都拥有一个宗族,透过亲属关系以及地区联系,尽管其定义有所不同。部落主要是集中在卡济姆河、瓦休甘河、瓦赫河、额尔齐斯河、北鄂毕河。异族通婚间拥有图腾认同,并可以追溯到过去男性的祖先[10]。
婚姻
父权和父权主义影响到汉特人的传统婚姻。富有的不信东正教的汉特人可以拥有多个妻子(姊妹为首选),但实际上一夫多妻是罕见的。尽管他们普遍贫穷,但新娘的嫁妆,包含驯鹿、毛皮、肉类、手工艺品等礼物都是很常见的。传统上汉特人的妇女认为礼物和嫁妆是一项保险。她们如果在丈夫的家庭受到虐待并回娘家的话,可以要求退回这些东西。这样的现象不被苏维埃政府所认可,他们认为这样的支付以及安排婚姻会使得妇女成为奴隶。[11]
遗产
家族传统上规范了领土使用权和男性的动物遗产。只有当没有合适的男性继承人时,他们才能掌控嫁妆规模并允许女性继承遗产。出售土地是罕见的,但是他会发生在当整个家族分享收益时。集体化政策使得这样的传统废弃。[11]
社会化
年轻男子接受了生存技能训练,包含参加男性狩猎和钓鱼。他们讯养驯鹿,在青春期时,会开始进入亲属团体、参与仪式并且具有责任。女性则是被要求听话,以及不断地工作。她们有的在12岁时就作为新娘离开家乡。苏联的寄宿学校改变了这项传统。[11]
产业与生活
汉特人传统生活仰赖渔场、打猎(传统使用弓箭和矛,后来用枪)、驯鹿放牧(通常为副业)维生。其中相当仰赖驯鹿作为他们的食物以及生计来源。汉特人也会捕鱼、采集浆果和销售驯鹿和透过猎捕而得到毛皮以购买其他必需品。[12]
信仰与习俗
17世纪时他们接受了基督教。汉特人目前是东正教基督徒,当中融合了他们的传统信仰,包含萨满教以及轮回说。传统上汉特人的膜拜仪式和大自然有高度相关。在一场成功的猎熊之后,汉特人偶尔会举行熊仪式来庆祝。仪式会持续5或6天,这个时间会取决于牠的性别。在这个庆典当中会有超过300首歌以及表演的演出。当中最重要的是:
- Nukh Kiltatty Ar (觉醒中的歌)
- Ily Vukhalty Ar (来自天上的歌) – 这个故事是关于Torum的儿子(天神),他被Torum送来统治地球。他忘了父亲的建议,失去他的永生不朽,转变成野兽而被猎人杀害。
- Il Veltatty Ar (催眠曲)
仪式
在苏维埃时期,由于主要的仪式领袖-萨满受到迫害,所有的宗教都被亵渎成迷信,信仰转化成行动变成了问题。传统上熊的仪式的世俗化反应在1970年代拍摄的仪式上,虽然多数汉特人仍然认为熊是神圣的,具有全能的力量。除了透过宴会、舞蹈陪伴熊的心灵之外,还有讽刺的戏剧及小丑,有时候会嘲笑俄罗斯人。祭祀仪式是在神圣的树林内举行,但是更常见的是遗留一些诸如钱币、花朵、布料等小标记在树林内。一些树林是妇女崇拜女性的火和生育的场所。生命周期中的重大事件的仪式,例如出生和婚礼,举行的比例已经下降。取而代之的是世俗的仪式。然而,发现孩子作为转世祖先的身份的占卜仍然很频繁。主要的鄂毕河假期是盛夏的渔夫日,这是喝酒、酒宴的时间。[13]
医学
根据疾病的性质和萨满的声誉,不同的萨满服务生病的汉特人。能力强大的萨满巫师相信能够透过降神恢复失去的灵魂。专门从事解析梦境来诊断疾病的人大多为女性。降神由萨满巫师和精神上的助手共同建构了他们的宇宙世界,助手包含了蚊子到神圣的熊。但萨满教逐渐式微,变得私人化。许多出生、及生病的治疗逐渐被医院、诊所的西医取代。而那些相信灵魂丧失的危险和冒犯祖先精神的人,仍旧尊敬传统的萨满巫师。[13]
死亡与来世
信仰多重灵魂(女性多达4人,男子5人),意味着在埋葬和纪念宴会中必须采取特别的预防措施。而灵魂之一可能存在于祖先的图像当中,最终被转世。有的人可能会成为鸟类翱翔在天空中,有的人可能变成邪恶的灵魂。汉特人的天堂观念,是从俄罗斯那改编而来的,认为汉特人在一个生活正常的地区进行驯鹿养殖,俄罗斯人则居住在另一个区域。[13]
文学与艺术
历史上,最伟大的演出是文艺仪式的一部分。包含了来自森林的蒙面舞者,以及变装成女性的男子。萨满教徒会透过打鼓、跳舞、腹语术、魔术等特技来愉悦参与者们。民间传说和传奇故事歌咏了许多冬夜,一些长老仍然知道这些歌颂。所有的家系歌曲,包含了地理以及亲属关系,过去曾经是年轻人教育中的一部分。妇女的工艺品包含服装、包包上错综复杂的花纹和毛皮的设计,当中象征了动物以及亲属关系。男性的木雕、象牙雕刻兼具商业和宗教意义。[13]
一位具有汉特-曼西人血统的作家叶列梅伊·艾平(Еремей Айпин)在2002年曾经出版一本小说名为《血溅雪花中的圣母》(Божья матерь в кровавых снегах),该书是基于历史事件卡济姆叛变的虚构小说。2008年制作的电影《汉特萨迦》(Сага о Хантах)基于该书[14]。
现况
石油公司在现今对汉特人的生存造成威胁。汉特-曼西自治区年石油总产量约为2.6亿吨,约占全俄石油产出的51.3%。俄罗斯专家认为,未来几十年,该地还可能不断发现新的产油点,如此丰富的石油资源在全俄甚至世界都不多见。石油的开采造成汉特人土地的污染,包含河流以及神圣的湖,同时也杀死了驯鹿和驱赶了其他的猎物。这些石油公司很少跟汉特人进行协商,而透过不诚实的补偿金保障来欺骗他们。很多汉特人被迫搬离他们的土地,包含他们的狩猎地,同时也失去了驯鹿。[12]
汉特人的祖先在公元前就从北哈萨克斯坦草原等地迁徙至此,以打猎和捕鱼为生。现在为保护野生动物,狩猎受到越来越多限制,捕鱼在生活中的地位更突出,额尔齐斯河成为他们重要的食物来源地。[15]
参考文献
- ^ 1.0 1.1 1.2 KHANTS or Ostyaks. suri.ee. 1996 [2020-08-1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9-24) (英语).
- ^ ВПН-2010. rosstat.gov.ru. [2020-08-1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7-10) (俄语).
- ^ Khanty. Ethnologue. [2020-08-1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1-26).
- ^ 侯育成 (编). 《西伯利亚民族简史》. 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西伯利亚研究所(内部出版). 1984: 169–170 (中文(简体)).
- ^ Khanty and Mansi. Encyclopædia Britannica. [2020-08-1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4-02-28) (英语).
- ^ M. Vasmer, Etimologicheskii slovar russkogo yazyka, Vol. III (Moscow, 1971), p. 167.
- ^ 7.0 7.1 (侯育成 1984,第172页)
- ^ (侯育成 1984,第175页)
- ^ Казымские восстания 1931 - 1934 гг.. hrono.ru. [2020-08-1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02-24) (俄语).
- ^ Khanty - Kinship. World Culture Encyclopedia. [2020-08-1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3-01) (英语).
- ^ 11.0 11.1 11.2 Marriage and family - Khanty. World Culture Encyclopedia. [2020-08-1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6-22) (英语).
- ^ 12.0 12.1 Khanty. Survival. [2020-08-1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7-11) (英语).
- ^ 13.0 13.1 13.2 13.3 Khanty - Religion and Expressive Cultures. World Culture Encyclopedia. [2020-08-1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3-01) (英语).
- ^ Corney, Frederick C. Aleksei Fedorchenko: Angels of the Revolution (Angely Revoliutsii, 2014). KinoKultura. 2015 [2020-08-1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07-31) (英语).
- ^ 施晓慧 & 谢亚宏. 汉特人的新生活. 人民日报. 2012-08-23 [2020-08-16] (中文).[失效链接]
外部链接
- Centre for Russian Studies — Norwegian studies of Russian peoples
- Khants — Some pictures of Khants' bird and fishery traps
- Redbook: The Khants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 Survival International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 Endangered Uralic Peoples: Khants or Ostyaks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