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火羅葉護政權
吐火羅葉護政權是一個突厥人在今阿富汗境內北部建立的政權,其首領稱「葉護」,約建立於公元619年。葉護政權君主是西突厥可汗的後代,占據了中國古稱「吐火羅」的地區,與唐朝有着頻繁的交流。葉護政權初期是西突厥的附庸,西突厥滅亡後,其葉護被唐高宗冊封為月氏都督府都督,也曾幫助過薩珊波斯殘餘勢力。7世紀後期以後,吐火羅地區遭到阿拉伯帝國的數次進攻,葉護政權衰弱,但一直生存到公元758年以後,安史之亂時曾派兵助唐,最後被阿拔斯王朝攻滅。
吐火羅葉護政權 | |||||||||||
---|---|---|---|---|---|---|---|---|---|---|---|
約619年—758年以後 | |||||||||||
首都 | 阿緩城 | ||||||||||
宗教 | 佛教[6] | ||||||||||
政府 | 君主國 | ||||||||||
• 約619年或628年 | 呾度設 | ||||||||||
• 約758年 | 阿史那烏那多 | ||||||||||
歷史 | |||||||||||
• 建立 | 約619年 | ||||||||||
• 終結 | 758年以後 | ||||||||||
| |||||||||||
今屬於 | 阿富汗、塔吉克斯坦 |
突厥人進入吐火羅
擊滅嚈噠
437年左右,游牧的嚈噠人進占吐火羅,但仍過着游牧生活,保留了原有的諸小國,僅要求它們臣服、納貢,後又與薩珊波斯發生了長期的戰爭,最後被波斯、突厥聯合消滅[7]。
突厥汗國的室點密可汗在公元557-565年間,與薩珊波斯聯手毀滅了嚈噠(白匈奴,中文史料又作悒達),獲得了阿姆河(古稱烏滸水)以北的土地,即所謂河中地區或索格底亞那地區;而薩珊波斯獲得了阿姆河以南的地區——支汗那、信德、阿拉霍西亞、吐火羅斯坦、漕矩吒、迦畢試等地,這些地區的君主們成為薩珊波斯的附庸[8][9],也有一些嚈噠人小國成為附庸,它們是舊嚈噠帝國的殘餘[10]。在此之後的數十年裡,阿姆河成為雙方之間的一條不穩定的邊界線,但突厥人也曾唆使當地勢力襲擾波斯邊境[9]。
與波斯爭奪吐火羅地區
569-570年間,突厥人趁薩珊波斯與拜占庭帝國開戰時出兵,征服了阿姆河南岸原來臣服於波斯的諸國。570年,他們可能進軍到喀布爾、犍陀羅一帶[10]。原來的波斯附庸又成為了突厥人的附庸,艾肯匈人則繼續統治喀布爾和犍陀羅[10]。但突厥人這次的占領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嚈噠諸國想要恢復獨立,他們與薩珊波斯聯合,於581或582年發動叛亂對抗突厥的達頭可汗[10],此事亦見於《隋書》記載的隋文帝詔書中[11],原文「達頭前攻酒泉,其後于闐、波斯、挹怛三國一時即叛」[12]。
另外,內田吟風認為突厥人首次越過阿姆河發生在568年之前,或是在582年[13]。
588-589年,突厥可汗阿史那處羅侯(莫何可汗)對薩珊波斯發起了進攻,這就是第一次波斯-突厥戰爭。突厥軍越過阿姆河南下,擊敗了駐紮在縛喝(今巴爾赫)的波斯軍隊,然後攻下了塔盧坎、巴德吉斯、赫拉特等城[14]。但突厥軍隊被波斯名將巴赫拉姆·楚賓打敗,波斯軍在他的帶領下越過阿姆河,莫何可汗戰死[15]。此說法見於波斯史料,《隋書》記載莫何可汗西征中流矢而死[12],岑仲勉認為莫何可汗就是死在這場戰爭中[16]。
另據亞美尼亞史家塞貝俄斯記載,波斯王庫斯老二世曾於597-598年間曾派將領西恩巴特·巴格拉提德(Smbat Bagratuni)進攻吐火羅地區的嚈噠諸國,他們向突厥求援,突厥派30萬大軍打敗了波斯軍[17]。之後,吐火羅地區便基本服從突厥汗國,雙方的邊界維持在木鹿-梅爾維魯德(merw-er-roud)一帶[18]。
唐初的吐火羅葉護政權
建立統治
突厥人初步控制吐火羅地區後,保留了原有的諸邦國。625年左右,統葉護可汗攻入吐火羅,嚈噠諸邦投降[19]。他率軍直抵印度河,控制了這一區域所有的小國,接着任命突厥人去統治這些小邦,取代原來的嚈噠統治層[20]。他的進攻如此順利,部分也是因為薩珊波斯忙於與拜占庭帝國的戰事[20]。
關於接下來一段時間吐火羅的情況,主要資料來自玄奘的《大唐西域記》及其弟子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玄奘於629年啟程,從長安前往印度,於630年左右到達吐火羅一帶[21]。
出鐵門至覩貨邏國〈舊曰吐火羅國,訛也。〉故地,南北千餘里,東西三千餘里,東扼蔥嶺,西接波剌斯,南大雪山,北據鐵門。縛芻大河中境西流。自數百年王族絕嗣,酋豪力競,各擅君長,依川據險,分爲二十七國。雖畫野區分,總役屬突厥。
——《大唐西域記·卷一》[22]
活國,睹貨邏國故地也,周二千餘里。國大都城周二十餘里。無別君長,役屬突厥。……多信三寶,少事諸神。……其王突厥也,管鐵門已南諸小國,遷徙鳥居,不常其邑。
——《大唐西域記·卷十二》[23]
這裡的活國,指的就是突厥人在吐火羅的統治中心阿緩城(今昆都士),「活」即為「吐火羅」的略稱[24]。記載指出,吐火羅全境諸小國都已從屬突厥,而其統治者還保持着游牧式的生活方式,但居民仍以吐火羅人為主[24]。 在被突厥人變為附庸前,骨咄和罽賓-犍陀羅一帶還有一些嚈噠勢力,包括一些艾肯匈人君主,如那離陀提闍[20]。在罽賓-犍陀羅的最後一個王的鑄幣上,出現了公牛頭圖案,這可能是突厥宗主權的一種體現,公牛圖案自599年達頭可汗統一突厥以來就在使用[20]。
呾度設與沙缽羅
記載玄奘事跡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提供了關於吐火羅地區最初的突厥統治者的信息:
自此數百里渡縛芻河,至活國,即葉護可汗長子呾度設所居之地,又是高昌王妹壻。高昌王有書至其所。比法師到,公主可賀敦已死,咀度設又病,聞法師從高昌來,又得書,與男女等嗚咽不能止。因請曰:「弟子見師目明,願少停息。若差,自送師到婆羅門國。」時更有一梵僧至,為誦咒,患得漸除。其後娶可賀敦,年少,受前兒囑,因藥以殺其夫。設既死,高昌公主男小,遂被前兒特勤篡立為設,仍妻後母。為逢喪故,淹留月餘。
——《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二》[25]
呾度設是吐火羅政權的第一任統治者,他的頭銜是「設」而非葉護,玄奘的記載稱他是統葉護可汗之長子。他的可賀敦是高昌國王麴伯雅之女,玄奘到訪吐火羅時,為呾度設帶來了他舅子高昌王麴文泰的信。呾度設隨即被其前妻之子與新妻合謀毒死,前妻之子登位為設,此時大約發生於630年[26][27]。
據出土錢幣,有一吐火羅葉護名阿史那沙缽羅[註 1],他可能就是殺害父親呾度設,奪取其權位之人[20]。他統治時鑄造的硬幣呈薩珊波斯風格,王冠上還有帶着兩個翅膀的牛頭圖案,在其中一塊硬幣上有銘文,正面銘文拉丁轉寫為: šb』lk』 yyp MLK(補寫為Išbara Jeb ˇ šah,意為「沙缽羅葉護沙」),背面銘文轉寫為:pnˇcdh. h. wsp(意為15年,護時健,可能即「統治的第十五年鑄造於護時健」)。如果說背面銘文就是這個意思的話,這枚硬幣可能就鑄造於約645年[29]。這一統治者之名不見於中文史料,但《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稱玄奘642年返回中國途徑吐火羅時,統治其地的是「葉護可汗之孫」,可能指的就是阿史那沙缽羅,而首個見於中文史料的葉護名為阿史那烏濕波,他於652年左右被唐朝冊封為月氏都督[27]。
附屬西突厥汗國
吐火羅葉護政權始於統葉護可汗征服吐火羅後,命長子呾度設在此駐守,後便承襲,但其與西突厥汗國仍有緊密聯繫,薛居正認為吐火羅葉護是西突厥的附庸,或許相當於西突厥的「南面小可汗」[30],但這一政權似乎很快就開始與中央離心,成為獨立政權,632年,在西突厥內戰中戰敗的乙毗咄陸可汗逃奔吐火羅,一直在那裡呆到647年,這一時期,吐火羅也開始獨立向唐朝進貢[31]。658年,西突厥沙缽羅可汗被俘,汗國滅亡,659年,與唐敵對的真珠葉護被殺,出於對阿拉伯帝國擴張的恐懼,吐火羅葉護阿史那烏濕波降唐,被封為月氏都督[31]。
進入唐朝勢力範圍
月氏都督府
關於吐火羅葉護受封月氏都督的時間,有三種不同的說法,《冊府元龜》中有永徽三年(652年)這種說法[註 2],但王欣與薛宗正都認為這種說法不可靠,當時西突厥尚未滅亡,唐朝鞭長莫及[31][32];《新唐書·西域傳》載:「顯慶中(656-661),以其阿緩城為月氏都督府,析小城為二十四州[註 3],授王阿史那都督。」,這應該是吐火羅葉護從屬唐朝的開始,薛宗正認為此時間具體為顯慶三年(658年),但王欣認為此說法可能也不準確,唐朝勢力仍不足以到達吐火羅[32];另外,《新唐書·地理志》有如下說法:
龍朔元年(661年),以隴州南由令王名遠為吐火羅道置州縣使,自于闐以西,波斯以東,凡十六國,以其王都為都督府,以其屬部為州縣。凡州八十八,縣百一十,軍、府百二十六。
——《新唐書·卷四十三下·志第三十三下 地理七下》[33]
這次設置州縣,使得吐火羅地區諸國成為唐朝的羈縻附屬,唐朝從此直接與阿拉伯帝國接壤[31]。這些都督府都屬於安西大都護府,吐火羅葉護也是其中的一個都督,但薛宗正因吐火羅葉護的權勢,懷疑月氏都督府可能曾被升為都護府。唐朝冊封吐火羅諸國的意義,在於扶植他們對抗阿拉伯帝國,援助波斯殘餘勢力。這些州府的設立,也標誌着唐的西域開拓達到頂點[34]。
都督府 | 國名 | 都督府 | 國名 | 都督府 | 國名 | 都督府 | 國名 |
---|---|---|---|---|---|---|---|
月氏都督府 | 吐火羅葉護 | 高附都督府 | 骨咄施 | 奇沙州都督府 | 護時健國 | 至拔州都督府 | 俱密國 |
大汗都督府 | 嚈噠部落 | 修鮮都督府 | 罽賓國 | 姑墨州都督府 | 怛沒國 | 鳥飛州都督府 | 護密多國 |
條支都督府 | 訶達羅支國 | 寫鳳都督府 | 帆延國 | 旅獒州都督府 | 烏拉喝國 | 王庭州都督府 | 久越得犍國 |
天馬都督府 | 解蘇國 | 悅般州都督府 | 石汗那國 | 昆墟州都督府 | 多勒健國 | 波斯都督府 | 波斯國 |
與阿拉伯帝國的早期衝突
據說阿拉伯將領阿卜杜拉·本·埃米爾於652–653年攻下吐火羅,占領縛喝[29],但一些學者對此表示懷疑,認為阿拉伯帝國攻占縛喝要到671年之後才發生[35]。
在吐火羅葉護入唐的同時,阿拉伯帝國軍隊已基本滅亡薩珊波斯,658-661年間,已經推進至內沙布爾,薩珊王俾路斯在吐火羅葉護的幫助下,能夠一定程度上控制錫斯坦[29]。但阿拉伯帝國很快開始繼續進攻,663年,吐火羅遣使唐朝,可能有求救之意,667年,阿拉伯將領萊比·本·齊亞德·哈里西曾進攻吐火羅,葉護與波斯勢力戰敗,俾路斯逃亡唐朝,葉護可能戰死[36];671-672年,拉比厄又占領了吐火羅重鎮縛喝[37],70年代後期,唐朝在吐火羅地區的羈縻體制趨於崩壞,各國都恢復了自己的國名[38]。7世紀80年代,隨着唐對吐蕃、突厥的勝利以及阿拉伯帝國的內亂,諸國勢力又有所恢復,波斯王泥涅師重返吐火羅[39],吐火羅葉護的勢力退至以都城阿緩城(昆都士)為中心的下吐火羅地區[40]。
衰亡
屈底波進攻吐火羅
705年,阿拉伯帝國的伊拉克-東方總督哈查吉·伊本·優素福任命他的年輕助手屈底波為呼羅珊總督,屈底波在任十年(705-715年),多次向中亞發起進攻,將阿拉伯帝國的東方征服推到了頂峰[41]。屈底波上任以後,於706年開始攻打吐火羅葉護及其附屬,當時的葉護阿史那都泥利無法抵抗,與其國相捺塞(nizak,音譯尼查克)[註 4]被迫投降,寓居吐火羅二十多年的有名無實的波斯王泥涅師逃回長安[42]。
隨後幾年,屈底波進攻中亞,取得不少戰果,捺塞被屈底波帶在身邊囚禁,709年秋,捺塞成功逃回吐火羅,起兵反抗阿拉伯人,得到了一些王公的支持,包括中亞的康國也重新開始反抗敵軍[42],但吐火羅葉護不願反抗,於是捺塞將其囚禁[41]。隨後,屈底波派遣弟弟阿卜杜拉赫曼率1.2萬軍隊前往縛喝平亂,隨後親自前往,很快打敗了叛軍,於710年抓獲並處死了捺塞[42],吐火羅葉護則被送往倭馬亞王朝首都大馬士革[註 5],任命弟弟阿卜杜拉赫曼為縛喝長官,這也標誌着吐火羅西部併入阿拉伯帝國,吐火羅葉護領地也進入其勢力範圍,但當地的王公仍被保留,吐火羅葉護政權仍然存在。711年,屈底波又進攻南邊吐火羅名義上的附屬謝䫻,但收效不大,罽賓、謝䫻仍保持相對獨立的狀態[41]。
約726年,前往印度的新羅僧人慧超途徑吐火羅,在著作《往五天竺國傳》中,他留下了一段對吐火羅現狀的記載:
又從此犯引國,北行二十日,至吐火羅國。王住城名為縛底那,見今大寔兵馬在彼鎮押。其王被逼,走向東一月程,在蒲特山住。見屬大寔所管,言音與諸國別,共罽賓國少有相似。……國王首領及百姓等,甚敬三寶,足寺足僧,行小乘法,食肉及蔥蕜等,不事外道。
這一「吐火羅王」可能就是吐火羅葉護[42],也可能是縛喝的一位當地王公,「蒲特山」即今巴達赫尚一帶[45]。不管怎樣,吐火羅葉護權勢衰微,受到大食的控制是可以確定的[42][45]。同樣在慧超的記載中,我們也可以看到,罽賓、謝䫻等仍保持相對獨立,唐朝於720年也遣使冊封該地區包括罽賓、謝䫻在內的數個王公[46]。
突騎施
8世紀初,突騎施在西域興起,雖一度被後突厥擊敗,但716年後,隨着默啜的去世,後突厥勢力退出西域,蘇祿集結部眾,自立為可汗,稱雄西域,與阿拉伯帝國展開了新的征戰[47]。吐火羅方面,715年屈底波死後,葉護政權的獨立性似乎有所加強,在此後的十幾年裡,十幾次向唐朝貢,還得到了唐朝的冊封(729年),這應該是是吐火羅葉護希望借唐朝勢力對抗阿拉伯帝國的戰略的體現[48]。較有代表性的是開元十五年(727-728年)的一次上書:
奴身罪逆不孝,慈父身被大食統押,應徹天聰,頌奉天可汗進旨云:大食欺侵,我即與你氣力。奴身今被大食重稅,欺苦實深,若不得天可汗救活,奴身自活不得,國土必遭破散。……又承天可汗處分突騎施可汗云:西頭事委你,即鬚髮兵除卻大食。其事若實,望天可汗卻垂處分……
——《冊府元龜·卷九百九十九 外臣部·請求》[1]
突騎施可汗蘇祿與阿拉伯帝國展開了長期的戰爭,其中也涉及吐火羅地區,阿拉伯史料載:蘇祿派人向阿拉伯帝國的呼羅珊總督阿薩德·本·阿卜杜拉·蓋斯里喊話,稱珂咄羅(骨咄)是他祖輩傳下來的土地,珂咄羅實際也屬於蘇祿的勢力範圍[49]。717年、719年、721年,蘇祿數次擊敗進攻河中地區的阿拉伯軍,吐火羅和河中地區諸國在這一時期與唐朝的交往也更加頻繁,724年,蘇祿在著名的渴水日戰役中再次打敗阿拉伯軍[50]。727年,蘇祿還曾派軍攻下了吐火羅地區重鎮縛喝,731年,呼羅珊總督朱奈德進攻吐火羅,蘇祿則進攻河中,迫使其退軍。唐朝對突騎施的戰鬥抱着積極的態度,試圖把突騎施培養成對抗阿拉伯帝國的盾牌[51]。
公元705年,吐火羅葉護阿史那都尼利派遣弟弟仆羅入朝長安,此後便「留宿衛」,他於開元六年(718年)上書朝廷,列舉了吐火羅葉護的勢力範圍與對唐的功績,以此請求授予自己更高的官位,見於《冊府元龜》:
(開元)六年十一月丁未(718年12月13日),阿史特勒僕羅上書訴曰:僕羅兄吐火羅葉護部下管諸國王、都督、刺史,總二百一十二人。謝䫻國王[註 6],統領兵馬二十萬;罽賓國王,統領兵馬二十萬眾;骨吐國王[註 7]、石汗那國王[註 8]、解蘇國王[註 9]、石匿國王[註 10] 、悒達國王[註 11]、護密國王[註 12]、護時健國王[註 13] 、範延國王[註 14]、久越德建國王[註 15]、勃特山王[註 16]各領五萬眾。僕羅祖父已來,並是上件諸國之王,蕃望尊重。仆羅兄般都泥利[註 17]承嫡繼襲,先蒙恩敕,差使持節就本國冊立為王。
——《冊府元龜·卷九百九十九 外臣部·請求》[1]
阿史那仆羅在上書中描述了吐火羅葉護的勢力範圍,說自其祖父(可能就是呾度設[53])以來吐火羅葉護就控制着周圍諸小國,但這更可能是705年屈底波進攻前的情況,仆羅本人可能就是為了求援而前往長安的,他的哥哥葉護也於710年被阿拉伯人俘虜,帶到大馬士革囚禁,這裡列出的附庸國,實際也與唐朝等有着獨立的交往,多次被唐朝冊封[2]。
終結
7世紀30年代後,吐火羅葉護政權又遭到重大打擊,其起因在於唐朝與突騎施交惡,其事發生於734-736年,北庭都護劉渙擅自殺害突騎施使者是其導火索,而雙方長期絹馬貿易中產生的衝突則是其內部原因,突騎施隨之進攻安西四鎮,唐玄宗也隨即部署反擊[55]。唐朝除向安西增兵外,還命令吐火羅地區的「諸國王、葉護」進攻突騎施[註 18],甚至令安西都護遣使商議與阿拉伯帝國合力消滅突騎施,呼羅珊總督阿薩德欣然應允,雙方約定從勃達嶺(今新疆別迭里山口)、吐火羅兩個方向進攻蘇祿,735年夏秋之間,使者返回唐朝,阿薩德許諾第二年四月出兵[55][56]。
據塔巴里的記載,阿薩德於736年將呼羅珊的首府從末祿遷到縛喝,同時將其屬下部隊幾乎全部帶到縛喝,隨後於5-6月間攻打吐火羅葉護領地,殺死了葉護,但安西唐軍因故並沒有與他配合進軍。次年他又進攻吐火羅地區的骨咄,引得蘇祿率軍南下,這是又有一個新立的吐火羅葉護站在蘇祿一方參加了戰鬥,但最終蘇祿在哈里斯坦戰役中慘敗,回國後不久被殺,突騎施衰落[56]。
戰後,吐火羅葉護政權仍然存在,與唐朝仍有着朝貢交往[57],40年代,阿拉伯帝國隨着呼羅珊地區旨在推翻倭馬亞王朝的阿拔斯運動的爆發而無力東侵[58],相反,唐朝則多次出兵大勃律,與吐蕃爭奪蔥嶺以南地區的勢力範圍,745年後,唐在蔥嶺以南的勢力有所恢復,甚至葉護南邊的罽賓國王也得到了冊封[59]。
在這種形勢下,吐火羅葉護於天寶八載(749年)向唐朝上書,稱「臣鄰境有一胡,號曰「朅師」。居在深山,恃其險阻,違背聖化,親輔吐蕃[1]」,請求唐朝出兵攻打朅師。次年,安西節度使高仙芝應約出兵,攻破朅師,俘虜其國王,憑藉在蔥嶺地區的數次勝利,高仙芝被阿拉伯人稱作「中國山嶺之主(Sahib jibal al-sin)」[59]。
之後吐火羅葉護在中國記載中只出現幾次,怛羅斯戰役後,吐火羅仍有朝貢的記錄[57]。而吐火羅葉護最後一件見於中國史料的事跡,則是在安史之亂爆發後,於758年8-9月率軍入朝救援,《冊府元龜》載「吐火羅葉護烏那多並九國首領來朝,請助國討賊,帝令赴朔方行營[60]。」,之後就再無記載,這顯然是由於安史之亂後唐朝勢力衰弱,退出中亞[57]。
之後吐火羅地區主要被阿拉伯帝國阿拔斯王朝控制,吐蕃與之發生過一些爭鬥,8世紀60年代後期,吐火羅地區也爆發過幾次叛亂,阿拉伯軍平叛後,當地居民開始普遍皈依伊斯蘭教,識匿、護蜜以西的吐火羅地區成為阿拉伯帝國的領土,吐火羅葉護的名號不見於記載,可能就在這個時期滅亡[57][61]。
與周邊勢力的關係
唐朝、吐蕃
吐火羅葉護政權與唐朝保持着密切的聯繫,吐火羅葉護於661年被冊為月氏都督,於729年被冊封為「吐火羅葉護,悒怛王」,再被阿拉伯帝國進攻時,曾多次求援,葉護之弟入朝並留在了長安,唐軍於750年應吐火羅請求攻打了朅師,758年,吐火羅葉護曾派兵支援唐朝。朝貢方面,據《冊府元龜》記載,吐火羅在貞觀九年五月(635年6-7月)至乾元元年(758年)間,曾遣使朝貢二十多次,貢品包括獅子、鴕鳥、藥品乃至高僧、「解天文人」等[62]。
吐蕃也與吐火羅葉護有所交往,護蜜(今瓦罕走廊一帶)-吐火羅是中外交往的一條重要道路,也是吐蕃西出西域、聯繫碎葉的一大通道[63],吐蕃在西域扶植的傀儡突厥可汗阿史那仆羅、阿史那俀子可能與吐火羅葉護家族有血緣聯繫[64],戰敗的阿史那俀子可能逃到了吐火羅[65]。704年,吐蕃曾與吐火羅數王公出兵進攻阿拉伯帝國,葉護可能有參與[66]。
波斯
薩珊波斯在被阿拉伯帝國征服後,其殘餘勢力與吐火羅葉護有着不少聯繫,見於不少中國史料:
伊嗣俟不君,為大酋所逐,奔吐火羅,半道,大食擊殺之。子卑路斯入吐火羅以免。遣使者告難,高宗以遠不可師,謝遣。會大食解而去,吐火羅以兵納之。 龍朔初,又訴為大食所侵,是時天子方遣使者到西域分置州縣,以疾陵城為波斯都督府,即拜卑路斯為都督。俄為大食所滅。雖不能國,咸亨中猶入朝,授右武衛將軍,死。始,其子泥涅師為質,調露元年,詔裴行儉將兵護還,將復王其國。以道遠,至安西碎葉,行儉還。泥涅師因客吐火羅二十年,部落益離散。景龍初,復來朝,授左威衛將軍。病死。
——《新唐書·卷二百二十一下 列傳第一百四十六下 西域下》[67]
651年,波斯王伊嗣俟三世在被阿拉伯軍隊追趕,逃往吐火羅的途中在木鹿被殺,同年,吐火羅又發兵救援,這可能是吐火羅葉護的行動[68],也有可能是避居吐火羅的乙毗咄陸可汗[69]。隨後,伊嗣俟之子俾路斯統領波斯殘餘勢力,以疾陵城為中心繼續抵抗,與吐火羅葉護一同被冊為羈縻都督,661-662年間,被趕出波斯,隨後很可能寄居吐火羅,674-675年間前往長安[70]。後其子泥涅師被冊封為波斯王,由裴行儉送歸波斯,但唐軍只把他送到了碎葉,隨後泥涅師就在吐火羅葉護領地居住,到屈底波進攻吐火羅之後,又逃回長安[42]。
數年後,中國史料記載中出現了新波斯王勃善活,他是泥涅師的親戚,仍與吐火羅、突騎施聯合,做了反抗阿拉伯帝國的鬥爭,參加了729年蘇祿與阿拉伯人的戰鬥[71]。
拜占庭帝國
中國史書記載,拂菻(拜占庭帝國)於719年向唐朝派遣使者,當時正值皇帝利奧三世在位,他在717年擊敗了阿拉伯人,這些使者可能經過了吐火羅葉護領地和罽賓國,罽賓的後來的一位王公在中文記載中被稱為「拂菻罽婆」[72]。按中文史料說法,是拜占庭皇帝「派遣」吐火羅向唐朝貢:
(開元七年六月)吐火羅國支汗那王帝賒上表獻解天文人大慕闍:其人智慧幽深,問無不知,伏乞天恩,喚取慕闍親問,臣等事意及諸教法。知其人有如此之藝能,望請令其供奉,並置一法堂,依本教供養。
政治
吐火羅葉護最初是因按突厥傳統,任命可汗子弟統治新征服地區而形成的,葉護是突厥人的一個高貴頭銜,承擔一個方面的責任[76],後來或許相當於西突厥的「南面小可汗」[30],但這一政權似乎很快就開始與中央離心而獨立行動、外交[31]。從上書來看,葉護之弟阿史那仆羅自稱是特勤[1],表明吐火羅葉護政權可能延續了突厥汗國的官制。後吐火羅葉護被冊封為唐朝月氏都督,但這似乎對吐火羅的內政基本沒有影響[77],這一都督名號也只有冊封一次記載,7世紀70年代後期,包括吐火羅葉護在內的諸國都恢復了本國名,唐在嶺右的羈縻體制逐漸解體[38]。
據阿史那仆羅的上書,在吐火羅國內可能還保留有都督、刺史之稱。後期進入阿拉伯帝國勢力範圍後,應該要繳納吉茲亞(異教稅),對於中亞諸國來說,是沉重的經濟負擔,阿拉伯帝國在中亞強力推行伊斯蘭教時,往往就會引起包括吐火羅葉護在內的諸國的反抗及向突騎施、唐朝的求援[75],如727年呼羅珊總督下令改信伊斯蘭教者免人頭稅,後因收入銳減,又改為行割禮者才可免稅,這就激起了吐火羅葉護的上書求援[71]。
吐火羅葉護政權及其附屬國,都是以突厥君主、軍隊統治當地的吐火羅後裔、嚈噠人,這種情況下,當地人民開始了突厥化進程,但在各地區的速度、程度有所不同,葉護直接統治的阿緩城地區突厥化應是最快的;縛喝地區是吐火羅人聚居之地,突厥化較慢,但8世紀初被阿拉伯帝國占領,後逐漸伊斯蘭化;而在今瓦罕等地區,吐火羅人族群仍有較強的獨立性,甚至今天仍有說東伊朗語的族群存在[78]。
附屬
《大唐西域記》指出,吐火羅地區諸小國都從屬於吐火羅葉護[24],這些小邦的君主也多是突厥人[20],661年,與吐火羅葉護平級地被唐朝任命為都督。8世紀初阿史那仆羅的上書中說明了吐火羅葉護的勢力範圍,有十幾個附屬國,吐火羅葉護是「諸國(附屬)之王」,也承認各附屬國統治者都是「國王」。反映的更可能是屈底波進攻前的情況,葉護直轄地以阿緩城為中心,諸屬國則包括整個吐火羅地區。但這些附屬許多都與唐朝有着獨立的交往[2],屈底波進攻後,這些國家多成為阿拉伯帝國的附屬,也有靠近蔥嶺的一些在716年前被吐蕃控制,如護蜜;20年代,隨着唐朝、吐蕃、阿拉伯帝國勢力的進退,其中許多國家如罽賓、謝䫻等都曾被唐朝冊封為王[46]。慧超《往五天竺國傳》中並未記載他途徑的諸附屬國與吐火羅葉護存在宗主關係[44]。
這些附屬中,罽賓、謝䫻相對較強大,它們控制的地區在傳統意義上的吐火羅之南,罽賓的勢力曾到達犍陀羅[註 19]、烏萇等國。屈底波曾征討謝䫻,沒有太大成效,其仍保持半獨立狀態,也停止向阿拉伯帝國交納貢賦[41]。這兩國一直存續到9世紀才被薩曼王朝滅亡[79]。
經濟文化
中文史料中,有一些關於吐火羅風俗、文化、經濟情況的記載:
(覩貨邏國,即吐火羅)其俗則志性恇怯,容貌鄙陋。粗知信義,不甚欺詐。語言去就,稍異諸國。字源二十五言,轉而相生,用之備物,書以橫讀自左向右,文記漸多,逾廣窣利。多衣㲲,少服褐。貨用金銀等錢,模樣異於諸國。
——《大唐西域記·卷一》[22]
突厥人本來是游牧民族,而吐火羅地區則以城市國家為主,有着較發達的手工業與貿易,突厥人進入吐火羅後,也逐漸轉向定居[24]。慧超指出,吐火羅國「足駝、騾、羊、馬、㲲布(布)、蒲桃(葡萄),食唯愛餅(麵食)。」,也「食肉及蔥蕜等」;穿衣上以皮裘為上等服裝,也用㲲布製衣;男人剪鬚髮,女人不剪[44]。
吐火羅葉護政權有自己的鑄幣,硬幣鑄造於護時健及今赫拉特和希比爾甘[29]。
《往五天竺國傳》指出,吐火羅葉護直轄地與罽賓、謝䫻等國的語言存在着不同[44],反映了語言複雜的情況。上文《大唐西域記》所提到的「字源二十五言」即二十五個字母,指的是巴克特里亞語的二十三個字母(希臘字母)以及兩個複合輔音,這是吐火羅地區本土的文字[80]。除此外,粟特字母是突厥汗國、西突厥汗國時期的通用文字[81],吐火羅葉護政權應也有使用;而突厥人自己的突厥字母產生於7世紀後期,其使用範圍也到達吐火羅地區[81]。
吐火羅地區本就是佛教非常興盛的地區,吐火羅葉護領地也是西突厥汗國中佛教最發達的地區[82],《大唐西域記》和《往五天竺國傳》對此都有反映,其中前者稱吐火羅「大小二乘兼功綜習」[23],後者則稱吐火羅「行小乘法」[44]。吐火羅葉護及其名義上的附屬罽賓、謝䫻的統治者等都深信佛法、大修寺廟,見於《往五天竺國傳》和《悟空入竺記》的記載[82]。
吐火羅地區也有景教、摩尼教等其他宗教存在,719年,吐火羅葉護向唐朝進貢了「解天文人」,沙畹認為,此人可能是個摩尼教教士,甚至可能是第一個到中國的摩尼教士[75]。另外,《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中,碑文下方敘利亞文銘文前四行譯文為:「希臘紀元1092年(公元781年),吐火羅縛喝城長老米利斯之子克姆丹京都區之主教耶質蒲吉長老立此石碑。」這個主持建碑、主管長安景教事務的伊斯的父親就是吐火羅地區縛喝人[83]。
吐火羅葉護時期的當地藝術
7-8世紀,吐火羅地區的藝術有相當高的水平,這要歸功於佛教藝術的不斷發展,以及波斯文明的輸入[84]。這一時期的阿富汗藝術相當成熟,也有多元的風格,與絲綢之路上其他藝術珍品,如新疆的克孜爾千佛洞有相似之處,這些藝術品也離不開當地突厥人的贊助[85]。
-
男性塑像,7-8世紀製作於吐火羅
-
可能製作於今阿富汗境內的淺碗,發現於印度西北部,製作於5-7世紀[87]
佛教藝術
吐火羅地區的佛教在突厥人統治下得到了發展,突厥王公和民眾主要信仰小乘佛教。吐火羅地區有許多7-8世紀的佛教遺蹟,如卡萊·卡菲爾尼甘、阿迪納·帖佩、希什特·帖佩(Khisht Tepe)、卡菲爾·卡拉(又稱希什特·帖佩(Khisht Tepe))等,這些遺蹟中保存着一些佛教藝術珍品[89]。
-
阿迪納·帖佩的佛教壁畫,繪製於7-8世紀
另外,巴米揚大佛旁的壁畫中有一些男性供養人穿着雙翻領的卡夫坦長袍(突厥裝束),這些壁畫可能與吐火羅地區的突厥人有關[85]。
-
穿雙翻領卡夫坦長袍的供養人
-
在佛旁邊的穿雙翻領卡夫坦長袍的供養人
世系
學者王欣擬出了吐火羅葉護政權幾個可考君主的大致統治時間[27],薛宗正則擬出了這些統治者名字的突厥文寫法[91]。
漢文稱呼 | 統治開始時間 | 統治結束時間 |
---|---|---|
呾度設 | 約619年 | 630年 |
阿史那沙缽羅 | 630年? | ? |
阿史那烏濕波 | 630年? | ? |
阿史那都泥利 | ? | 709年 |
阿史那支汗那 | 約719年 | 約729年 |
阿史那骨咄祿頡達度 | 約729年 | 736年 |
阿史那失里忙伽羅 | 736年後 | 758年以前 |
阿史那烏那多 | 758年以前 | ? |
注釋
- ^ 此葉護不見於中文文獻,但古突厥名字𐰃𐱁𐰉𐰺𐰀(拉丁轉寫:Ishbara)在中文文獻中稱為沙缽羅或沙缽略,如沙缽略可汗或沙缽羅咥利失可汗。
- ^ 「吐火羅國,唐永徽三年列其地為月氏府,以其葉護阿史那烏濕波為都督」,《冊府元龜·卷九百六十六 外臣部·繼襲》。
- ^ 列表如下:藍氏州以缽勃城置。大夏州以縛叱城置。漢樓州以俱祿犍城置。弗敵州以烏邏氈城置。沙律州以咄城置。媯水州以羯城置。盤越州以忽婆城置。忸密州以烏羅渾城置。伽倍州以摩彥城置。粟特州以阿捺臘城置。缽羅州以蘭城置。雙泉州以悉計蜜悉帝城置。祀惟州以昏磨城置。遲散州以悉蜜言城置。富樓州以乞施巘城置。丁零州以泥射城置。薄知州以析面城置。桃槐州以阿臘城置。大檀州以頰厥伊城具闕達官部落置。伏盧州以播薩城置。身毒州以乞澀職城置。西戎州以突厥施怛駃城置。篾頡州以騎失帝城置。疊仗州以發部落城置。苑湯州以拔特山城置。[33]
- ^ 此人身份不定,薛宗正認為是吐火羅國相[42],王小甫認為他是罽賓王[41],也有觀點認為「捺塞」是頭銜而非人名[43] 。
- ^ 後來吐火羅葉護在開元十五年(727-728年)向唐朝上書,提到「奴身罪逆不孝,慈父身被大食統押……」。見《冊府元龜·卷九百九十九 外臣部·請求》[1]。
- ^ 謝䫻國中心在今喀布爾[5]。
- ^ 骨吐又作「骨咄」,在今庫爾汗秋別以北[5]。
- ^ 石汗那在今德諾烏[3]。
- ^ 解蘇都城在今杜尚別附近[3]
- ^ 石匿又作「識匿」,在今希格南[3]
- ^ 悒達即「嚈噠」,其中心即縛喝,今巴爾赫[52]。
- ^ 護密國在今瓦罕一帶"[3]。
- ^ 護時健國在木鹿和巴爾赫之間[3]。
- ^ 范延又作「帆延」、「犯引」,在今巴米揚[3]。
- ^ 久越德建在今科巴迪安附近[3]。
- ^ 勃特山即今巴達赫尚[5]
- ^ 「般都泥利」中「般」字為「那」之訛,那即阿史那之略稱[53]
- ^ 見《全唐文》卷287 張九齡(時為宰相)《敕諸國王、葉護、城使等書》
- ^ 見《往五天竺國傳》「(犍陀羅)此國舊是罽賓王王化。為此突厥王阿耶領一部落兵馬,投彼罽賓王,於後突厥兵盛,便殺彼罽賓王,自為國主。」[44]
引用
- ^ 1.0 1.1 1.2 1.3 1.4 1.5 王欽若 2006,卷九百九十九 外臣部·請求
- ^ 2.0 2.1 2.2 王欣 2017,第172-175頁
- ^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余太山 2016,第71-82頁
- ^ 王欣 2017,第142-160頁
- ^ 5.0 5.1 5.2 5.3 岑仲勉 1958,第142-152頁
- ^ Akasoy, Burnett & Yoeli-Tlalim 2011,第55頁
- ^ 王欣 2017,第130-133頁
- ^ Dani & Litvinsky 1996,第367頁
- ^ 9.0 9.1 王欣 2017,第135頁
- ^ 10.0 10.1 10.2 10.3 Dani & Litvinsky 1996,第368頁
- ^ 岑仲勉 1958,第113-114頁
- ^ 12.0 12.1 魏徵 1997,卷八十四·列傳第四十九
- ^ 王欣 2017,第135-136頁
- ^ Rezakhani 2017,第177頁.
- ^ Rezakhani 2017,第178頁.
- ^ 岑仲勉 1958,第138-139頁
- ^ 岑仲勉 1958,第206頁
- ^ 王欣 2017,第137頁
- ^ Chavannes 2006,第196頁
- ^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Dani & Litvinsky 1996,第370–375頁
- ^ 王欣 2017,第162頁
- ^ 22.0 22.1 大唐西域记卷第一·三十四国. 維基文庫 (中文).
- ^ 23.0 23.1 大唐西域记卷第十二·二十二国. 維基文庫 (中文).
- ^ 24.0 24.1 24.2 24.3 王欣 2017,第140頁
- ^ 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維基文庫 (中文).
- ^ Watters 1975,第107頁
- ^ 27.0 27.1 27.2 王欣 2017,第162-165頁
- ^ Vondrovec 2014,第265頁
- ^ 29.0 29.1 29.2 29.3 Dani & Litvinsky 1996,第371-375頁
- ^ 30.0 30.1 薛宗正 1992,第336-337頁
- ^ 31.0 31.1 31.2 31.3 31.4 薛宗正 1992,第367-369頁
- ^ 32.0 32.1 王欣 2017,第153-155頁
- ^ 33.0 33.1 33.2 歐陽修 1975,卷四十三下
- ^ 薛宗正 1992,第608-610頁
- ^ 王小甫 1992,第94-97頁
- ^ 薛宗正 1992,第617-618頁
- ^ 王小甫 1992,第96頁
- ^ 38.0 38.1 薛宗正 1992,第623頁
- ^ 薛宗正 1992,第627-628頁
- ^ 王欣 2017,第167頁
- ^ 41.0 41.1 41.2 41.3 41.4 王小甫 1992,第140-143頁
- ^ 42.0 42.1 42.2 42.3 42.4 42.5 42.6 薛宗正 1992,第648-650頁
- ^ 王小甫 1992,第96-97頁
- ^ 44.0 44.1 44.2 44.3 44.4 44.5 慧超 1994
- ^ 45.0 45.1 王欣 2017,第167-169頁
- ^ 46.0 46.1 王小甫 1992,第151-153頁
- ^ 王小甫 1992,第165-166頁
- ^ 王欣 2017,第172-175頁
- ^ 王小甫 1992,第137-138頁
- ^ 薛宗正 1992,第670-673頁
- ^ 薛宗正 1992,第675-677頁
- ^ 王欣 2017
- ^ 53.0 53.1 王欣 2017,第163頁
- ^ H. H. WILSON & M.A. F.R.S 1841
- ^ 55.0 55.1 薛宗正 1992,第678-683頁
- ^ 56.0 56.1 王小甫 1992,第171-175頁
- ^ 57.0 57.1 57.2 57.3 王欣 2017,第176-179頁
- ^ 王小甫 1992,第176頁
- ^ 59.0 59.1 王小甫 1992,第184-186頁
- ^ 王欽若 2006,卷九百七十三 外臣部·助國討伐
- ^ 王小甫 1992,第210-213頁
- ^ 王欽若 2006,卷九百七十 外臣部·朝貢三-卷九百七十一 外臣部·朝貢四
- ^ 王小甫 1992,第122頁
- ^ 王小甫 1992,第129-130頁
- ^ 王小甫 1992,第135-136頁
- ^ 王小甫 1992,第138頁
- ^ 歐陽修 1975,卷二百二十一下
- ^ 薛宗正 1992,第613頁
- ^ 王小甫 1992,第91頁
- ^ 王小甫 1992,第95-98頁
- ^ 71.0 71.1 薛宗正 1992,第674-675頁
- ^ Kim 2015,第58-59頁
- ^ 劉昫 1975,卷一百九十八 列傳第一百四十八: 西戎
- ^ 王欽若 2006,卷九百七十一 外臣部(十六)·朝貢第四
- ^ 75.0 75.1 75.2 王小甫 1992,第178頁
- ^ 薛宗正 1992,第120頁
- ^ 王欣 2017,第155頁
- ^ 王欣 2017,第180-181頁
- ^ The Countenance of the other (The Coins of the Huns and Western Turks in Central Asia and India) 2012-2013 exhibit: 16. The Hindu Shahis in Kabulistan and Gandhara and the Arab conquest. Pro.geo.univie.ac.at. [July 22, 201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3-10). 參數
|newspaper=
與模板{{cite web}}
不匹配(建議改用{{cite news}}
或|website=
) (幫助) - ^ 林梅村. 北魏太和五年舍利石函所藏嚈哒钱币考. 中國錢幣. 1993, (04): 3-8+81 [2021-02-03]. doi:10.13850/j.cnki.chinum.1993.04.0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17).
- ^ 81.0 81.1 薛宗正 1992,第708-711頁
- ^ 82.0 82.1 薛宗正 1992,第735-737頁
- ^ 王欣 2017,第182頁
- ^ Compareti 2008,第133頁
- ^ 85.0 85.1 Bosworth 2017,第145頁
- ^ Wong 2018,第78頁
- ^ Gunter & Jett 1992,第148-152頁
- ^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www.metmuseum.org. [2021-01-2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1-29).
- ^ 89.0 89.1 89.2 89.3 Baumer 2018,第203-204頁
- ^ Litvinskij 1981,第35-66頁
- ^ 薛宗正 1992,第789頁
來源
一手資料
- 魏徵. 隋書. 北京: 中華書局. 1997. ISBN 9787101003161.
- 劉昫. 舊唐書. 北京: 中華書局. 1975. ISBN 9787101003192.
- 歐陽修. 新唐書. 北京: 中華書局. 1975. ISBN 9787101003208.
- 王欽若. 册府元龟. 周勛初等校訂. 南京: 鳳凰出版社. 2006. ISBN 9787806435861.
- 季羨林 (編). 大唐西域记校注. 北京: 中華書局. 2000. ISBN 7-101-02453-X.
- 慧立. 高永旺 , 編.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北京: 中華書局. 2018. ISBN 9787101128758.
- 慧超. 張毅 , 編. 往五天竺國傳箋釋. 北京: 中華書局. 2000. OCLC 676721444.
論文
- 余太山. 汉文史籍关于嚈哒的记载(下). 貴州師範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6, (2016年第04期) [2020-11-23]. doi:10.16614/j.cnki.issn1001-733x.2016.04.00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1-16).
- Kuwayama, Shoshin. Chinese Records on Bamiyan: Translation and Commentary. East and West. 2005, 55 (1/4) [2020-11-14]. ISSN 0012-8376.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17).
- Compareti, Matteo. The Painting of the "Hunter-King" at Kakrak: Royal Figure or Divine Being?. Studio Editoriale Gordini. 2008: 133.
- Litvinskij, B. A. Kalai-Kafirnigan Problems in the Religion and Art of Early Mediaeval Tokharistan (PDF). East and West. 1981, 31 (1/4): 35–66. ISSN 0012-8376.
現代專著
- 岑仲勉. 西突厥史料补闕及考證. 上海: 中華書局. 1958. ISBN 9787101041897.
- 王欣. 吐火罗史研究(增订本). 商務印書館. 2017. ISBN 9787100130004.
- 王小甫. 唐、吐蕃、大食政治关系史. 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 1992. ISBN 7301019629.
- 薛宗正. 突厥史. 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2. ISBN 9787500404323.
- Rezakhani, Khodadad. ReOrienting the Sasanians: East Iran in Late Antiquity.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17: 1–256 [2020-11-14]. ISBN 978147440030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3-11).
- Martin, Dan. Greek and Islamic Medicines' Historical Contact with Tibet. Akasoy, Anna; Burnett, Charles; Yoeli-Tlalim, Ronit (編). Islam and Tibet: Interactions Along the Musk Routes. Farnham, Surrey: Ashgate Publishing. 2011: 117–144 [2020-11-14]. ISBN 978-0-7546-6956-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6-10).
- Dani, Ahmad Hasan; Litvinsky, B.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The crossroads of civilizations, A.D. 250 to 750. UNESCO. 1996 [2020-11-14]. ISBN 978-92-3-103211-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1-16) (英語).
- Kim, Hyun Jin. The Huns. Routledge. 2015 [2020-11-14]. ISBN 978-1-317-34090-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3-02) (英語).
- Akasoy, Anna; Burnett, Charles; Yoeli-Tlalim, Ronit, Islam and Tibet – Interactions along the Musk Routes, Routledge, 2011 [2020-11-14], ISBN 978-1-351-92605-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17) (英語)
- Baumer, Christoph. History of Central Asia, The: 4-volume set. Bloomsbury Publishing. 2018 [2021-01-24]. ISBN 978-1-83860-868-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17) (英語).
- Bosworth, C. Edmund. The Turks in the Early Islamic World. Routledge. 2017: 145 [2020-11-14]. ISBN 978-1-351-88087-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17) (英語).
- Wong, Dorothy C. Buddhist Pilgrim-Monks as Agents of Cultural and Artistic Transmission: The International Buddhist Art Style in East Asia, ca. 645-770. NUS Press. 2018: 78 [2020-11-14]. ISBN 978-981-4722-59-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6-11) (英語).
- Gunter, Ann C.; Jett, Paul. ANCIENT IRANIAN METALWORK IN THE ARTHUR M. SACKLER GALLERY AND THE FREER GALLERY OF ART (PDF). Smithsonian Institution, Washin2;ton, D.C. 1992: 148–152 [2020-11-14].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0-10-31).
- WILSON, H. H; .F.R.S, M.A. A DESCRIPTIVE ACCOUNTOF THE ANTIQUITIES AND COINS OF AFGHANISTAN: WITH A MEMOIR ON THE BUILDINGS CALLED TOPES, BY C. MASSON, ESQ. (PDF). THE EAST INDIA COMPANY. 1841 [2021-01-26].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1-02-17).
- Vondrovec, klaus. Coinage of the Iranian huns and their successors from Bactria to Gandhara : (4th to 8th century CE). Wien: Verl. der Österr. Akad. der Wiss. 2014. OCLC 895263078.
- Watters, Thomas. On Yuan Chwang's travels in India, 629-645 A.D.. Chinese Materials Center. 1975: 107. ISBN 978-1406713879. OCLC 2959831.
- Chavannes, Edouard. Documents sur les Tou-Kiue (turcs) occidentaux. Classiques des sciences sociales. Chicoutimi: J.-M. Tremblay. 2006. ISBN 9781412354271. doi:10.1522/24885129.
其他來源
- Alram, Michael; Filigenzi, Anna; Kinberger, Michaela; Nell, Daniel; Pfisterer, Matthias; Vondrovec, Klaus. The Countenance of the other (The Coins of the Huns and Western Turks in Central Asia and India) 2012-2013 exhibit. Vienna,Austria: Kunsthistorisches Museum, Coin Cabinet(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 2012-2013 [1 November 202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17).
-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www.metmuseum.org.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2021-01-2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1-29).
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