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克·科穆宁 (阿莱克修斯一世之子)

拜占庭帝国的至尊者

伊萨克·科穆宁希臘語Ἰσαάκιος Κομνηνός羅馬化Isaakios Komnēnos;1093年1月16日—1152年之后),是拜占庭(东罗马)皇帝阿莱克修斯一世与皇后伊琳娜·杜卡伊娜英语Irene Doukaina的第三子,他被哥哥约翰二世皇帝授予“至尊者英语Sebastokrator”的尊贵头衔,以报答他在争夺皇位时的支持,但后来伊萨克自己也开始觊觎皇位。

伊萨克·科穆宁
拜占庭帝国至尊者英语Sebastokrator
科拉教堂中“紫衣贵族”伊萨克·科穆宁的马赛克镶嵌画像
出生1093年1月16日
 東羅馬帝國君士坦丁堡
逝世1152年以后
配偶伊琳娜(Irene)
子嗣约翰·策莱佩斯·科穆宁
佚名女儿
安娜·科穆宁娜(Anna Komnene)
安德洛尼卡·科穆宁
皇朝科穆宁
父親阿莱克修斯一世
母親伊琳娜·杜卡伊娜英语Irene Doukaina

1130年,伊萨克与他的儿子在卷入反对约翰皇帝的阴谋后逃出帝国,之后的几年里,他们在小亚细亚黎凡特各处流亡,谋求当地统治者的支持,但最终还是徒劳。1138年,约翰二世的军事胜利迫使伊萨克尝试与哥哥和解,但他仍没有放弃对皇位的追求。1139年,他的长子叛逃到塞尔柱突厥那里,他本人随即被流放到赫拉克利亚·庞蒂卡英语Heraclea Pontica。在1143年约翰死后的继位斗争中,他支持他的较年长的侄子,与他同名的伊萨克·科穆宁,而不是后来成功继位的较年轻的侄子曼努埃尔

1150年,疾病发作使伊萨克变得虚弱,曼努埃尔一世逼迫他退出公共生活。随后他潜心在色雷斯西部的贝拉(Bera,今费雷斯英语Feres, Evros)建造救世诞神女修道院英语Theotokos Kosmosoteira,他死后就葬在这里。伊萨克还因好学而闻名,可能创作了一些学术、诗歌作品。他还参与了君士坦丁堡科拉教堂的重建,他的赞助者像英语donor portrait在那里留存至今。他的幼子安德洛尼卡·科穆宁后篡夺了曼努埃尔一世之子阿莱克修斯二世的皇位,成为科穆宁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1183年-1185年在位)。

早年生涯

伊萨克·科穆宁生于1093年1月16日,是拜占庭皇帝阿莱克修斯一世(1081年-1118年在位)与皇后伊琳娜·杜卡伊娜英语Irene Doukaina之子,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兄弟中则是第三,次于约翰安德洛尼卡英语Andronikos Komnenos (son of Alexios I)[1]。因为他出生时父亲正在位,伊萨克生下来就获得了“紫衣贵族”这个与他相伴一生的称号[2][3][4]

伊萨克的姑父尼基弗鲁斯·梅利森诺斯英语Nikephoros Melissenos于1104年去世后,父亲授予他“凯撒”的头衔[1],而在父亲死后(1118年)的争位斗争中,他站在哥哥约翰一边,反对母亲伊琳娜和姐姐安娜·科穆宁娜拥立姐夫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的阴谋。作为回报。约翰二世(1118年-1143年在位)授予伊萨克“至尊者英语Sebastokrator”的头衔(他的次兄安德洛尼卡英语Andronikos Komnenos (son of Alexios I)已拥有这一头衔)[4][5]。这个高级头衔是阿莱克修斯一世为哥哥伊萨克英语Isaac Komnenos (brother of Alexios I)而设立的,名义上地位几乎与皇帝相同[6]。然而,在伊萨克的一生中,无论是文件、作品、捐赠物上,他都使用“紫衣贵族”而不是“至尊者”来标识自己的身份,还经常提到父亲阿莱克修斯,而不是按习惯提到当朝皇帝的名字。这种对他出身的强调,体现了伊萨克的心理,也是他的皇位野心的展现[7]

流亡

 
圣索菲亚大教堂中的约翰二世马赛克镶嵌像

伊萨克和约翰一开始关系还算不错,但逐渐恶化,到1130年就变得疏远了。记载中没有指出这一变化发生的具体原因,拜占庭史家约翰·金纳莫斯尼基塔斯·霍尼亚提斯只是表示“伊萨克的目光瞄准了宝座”[8][9]。兄弟间的嫌隙可能开始于1122年,当时约翰立自己的长子阿莱克修斯为共治皇帝,替代了伊萨克[10]。1130年,伊萨克卷入了一场反对约翰二世的阴谋,当时约翰二世正离开君士坦丁堡塞尔柱突厥罗姆苏丹国作战。阴谋败露之后,伊萨克与两个儿子设法逃离君士坦丁堡,到达尼什曼德王朝统治者埃米尔·加齐英语Emir Gazi(1104年-1134年在位)位于马拉蒂亚的宫廷寻求庇护[8]

伊萨克过了六年的流亡生活,期间他辗转小亚细亚黎凡特各地的宫廷,无论统治者是基督徒还是穆斯林,他都试图与他们建立联盟,对抗自己的哥哥。关于他在这一时期的生涯的主要资料是尼基塔斯·霍尼亚提斯、宫廷诗人狄奥多尔·普罗兹罗莫斯英语Theodore Prodromos以及叙利亚的米海尔的记载[9][11]。离开马拉蒂亚后,伊萨克又到了特拉布宗,当地的总督君士坦丁·伽布拉斯英语Constantine Gabras本是拜占庭帝国的官员,自1126年起,成为了一个统治查尔迪亚英语Chaldia的独立君主[12]。1130年冬季至次年初,据叙利亚的米海尔记载,伊萨克再次与君士坦丁会面,伊萨克、埃米尔·加齐、罗姆苏丹梅苏德一世(1116年-1156年在位)结成了同盟[13]。之后伊萨克又前往奇里乞亚,游说其君主莱翁一世加入同盟;他在奇里乞亚很受欢迎,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他的长子约翰与莱翁的女儿结婚,得到了作为嫁妆的摩普綏提亞英语Mopsuestia阿达纳两座城市。但不久之后,伊萨克与莱翁的关系破裂,被迫放弃领地,逃到罗姆苏丹梅苏德一世那里[13]

叙利亚的米海尔记载,伊萨克的这些阴谋诡计让约翰二世感到愤怒,1132年,他发起了进攻突厥人、亚美尼亚人的战争,夺取了黑海海岸的两座要塞,然而,皇帝收到了伊萨克的支持者试图在君士坦丁堡发动政变的消息,于是返回首都,挫败了阴谋;但突厥人借机发动反击,进入拜占庭领土袭击,威胁齐宁(Zinin)和索佐波利斯(Sozopolis)两座要塞[14]。1132年后,伊萨克不再见于叙利亚的米海尔的记载。这一时期,他去圣地朝圣,为约旦河附近的施洗约翰修道院捐助了一条新的高架渠[14]。虽没有明确的记载,但他的这次旅行无疑也有寻求耶路撒冷国王富尔克(1131年-1143年在位)帮助的目的[15]

返回拜占庭

伊萨克的努力没有取得什么成效,联盟未能实现,约翰二世的地位日渐稳固。皇帝取得的一系列军事胜利,尤其是在1137年-1138年的叙利亚战斗中,迫使安条克公国臣服帝国,大大提高了他在贵族、官僚和人民心中的地位;结果伊萨克在国内的支持者越来越少[15]。因此伊萨克只能寻求与哥哥和解,1138年春天,伊萨克与长子约翰来到正从安条克返回的帝国军队中,见到了约翰二世。皇帝欣然原谅了他,与他一起回到君士坦丁堡,尼基塔斯·霍尼亚提斯记载“兄弟和解比战争胜利更让皇帝高兴”[16]。但1139年,伊萨克的长子约翰叛逃到突厥人那里,不久之后,伊萨克被流放到赫拉克利亚·庞蒂卡英语Heraclea Pontica以加防备[4][17]

1143年4月,约翰二世去世,他指定幼子曼努埃尔继位,而不是存活的第三子(长、次子已去世),“至尊者英语Sebastokrator伊萨克·科穆宁。因此,曼努埃尔未能立即稳固地位,宫廷内部产生了争斗[18][19],老伊萨克·科穆宁在斗争中决定支持年长的同名侄子,但掌握军队的约翰·阿克苏赫英语John Axouch支持曼努埃尔,帮助他稳定了局面。约翰下令逮捕过着流放生活的老伊萨克[4][9][20]。局面稳定后,曼努埃尔决定释放他的叔叔和哥哥,二人参加了1143年11月28日举办的曼努埃尔的加冕典礼[21][22]。即使在此之后,老伊萨克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约翰·金纳莫斯记载,在1146年与突厥人的战斗中,曼努埃尔被敌军包围,身在营帐的伊萨克立即冲向皇帝的帐篷,准备自己称帝[23][24]

晚年与死亡

 
救世诞神女修道院英语Theotokos Kosmosoteira的主教堂

1150年,曼努埃尔一世强迫伊萨克从公共事务中退休[4],这可能与他身患慢性病有关[23]。伊萨克归隐于色雷斯的庄园,并在1151年-1152年之间,建立位于贝拉(Bera,今费雷斯英语Feres, Evros)的救世诞神女修道院英语Theotokos Kosmosoteira。这座修道院也是他的住所与预备的墓地,在情感上对他很重要,所以伊萨克为其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尽管他病得很重,他仍几乎每天都去监督建设,并于1152年亲自撰写了其“提皮孔英语typikon”(规章),对其管理做出了细致的规定,并拨给它许多财产,包括他在艾诺斯英语Enez的庄园。他还在修道院墙内修建了医院,可能是在模仿他哥哥修建的基督全能者修道院[25][26]。这一“提皮孔”也带有遗嘱性质,伊萨克也写明了自己的家事——其中提及的包括他的随从首领利奥·卡斯塔莫尼特斯(Leo Kastamonites)、他的秘书米海尔、他的斟酒人(Pinkernes英语Pinkernes)君士坦丁、他的私人牧师兼财务总管(Protovestiarios英语Protovestiarios)君士坦丁以及他的家人及依附者(如一对皈依基督教的犹太人夫妇,伊萨克以自己父母的名字为其施洗)。伊萨克可能在写完提皮孔后不久就去世了[27]

约翰·金纳莫斯称:“(伊萨克的皇位野心)作为遗产传给了他的孩子们”[28],而最终将其变成现实的是他的次子安德洛尼卡。安德洛尼卡是个有能力也有魅力的人,但他也是个无情而暴力的人,曼努埃尔一世死后,他于1182年推翻了摄政太后安条克的玛丽的统治,次年又杀死了年幼的皇帝阿莱克修斯二世(1180年-1183年在位)。他试图进行改革,但遭到了贵族们的反对,1185年诺曼人入侵,他被推翻且被杀害,拜占庭帝国的科穆宁王朝也就此结束[29][30]。但安德洛尼卡的长子曼努埃尔的两个儿子日后创建了特拉比松帝国,该支科穆宁家族成员自称大科穆宁(Μεγαλοκομνηνοί,Megalokomnenoi)家族[31]

文学与建筑

不同于忙于战争的约翰二世,伊萨克是个学术与艺术的赞助者,自己也是个学者[32][33]。除了建立救世诞神女修道院英语Theotokos Kosmosoteira外,他还帮助修复了君士坦丁堡的圣司提反修道院,后将其附属于救世诞神女修道院,作为僧侣们到首都时休息的场所[34][35]

约1120年时,他重建了科拉教堂,这座教堂原本是由他的外祖母保加利亚的玛利亚英语Maria of Bulgaria修复的。这座教堂原本预定作他的墓地,后来他又改用救世诞神女修道院为长眠之地[4][36]。科拉教堂保留了唯一一幅可确定的伊萨克像,即一幅马赛克镶嵌作品,可以确定为14世纪初狄奥多尔·梅托基特斯英语Theodore Metochites修复教堂时重新制作的,虽不是原作品,但这次修复可能忠实的恢复了伊萨克修复时的教堂原貌。历史学家卡里罗依·利纳尔达托(Kallirroe Linardatou)指出,在这幅马赛克中,伊萨克带着王冠,且装饰华丽,且有圆顶,超出了一般的“至尊者英语Sebastokrator”只用一圈圆环的形式,这可能也是他皇位野心的展现[37]。他还捐助了一些圣像画,在他写的“提皮孔英语typikon”和与他有关的题词英语epigraph (literature)中有提到[38]

宫廷诗人狄奥多尔·普罗兹罗莫斯英语Theodore Prodromos写了一篇颂词英语encomium以及一篇用六音步诗行英语hexameter的赞颂伊萨克的作品,赞扬了他的学识和才华[4][39]。一篇用十五音节体英语politic verse改写《阿里斯提阿书英语Letter of Aristeas》的作品可被确定是伊萨克的作品,此作品保存在手抄本《塞拉格里奥的前八书英语Seraglio Octateuch》中,这部豪华的手抄本就是由伊萨克赞助的[4][40][41]。在他为修道院写的“提皮孔英语typikon”中,伊萨克称自己曾创作诗歌并编了一本诗集[4][42]。另外有一位署名“紫衣贵族伊萨克·科穆宁”的作家,创作了两篇关于荷马的评论作品,此人可能就是他[43]

家庭

约1110年,伊萨克与伊琳娜(Irene)结婚[44],这位新娘身份不定,斯拉夫人的《往年纪事》记载,普热梅希尔的沃洛达尔英语Volodar of Peremyshl(1085年-1124年在位)的一个女儿嫁给了阿莱克修斯皇帝的儿子,可能指的就是伊萨克[45];她也可能是格鲁吉亚的大卫四世(1089年-1125年在位)的女儿卡塔英语Kata of Georgia[46]。伊萨克共有四个孩子:

  1. 约翰·策莱佩斯·科穆宁(生于约1112年),策萊佩斯(Tzelepes)是他的绰号,即突厥人的切莱比,他在跟随父亲流亡的过程中,与奇里乞亚莱翁一世之女结婚。1139年,他叛逃到罗姆苏丹国,皈依伊斯兰教,在以哥念定居,娶了苏丹梅苏德一世的女儿[47]
  2. 一个女儿(生于约1114年),可能叫玛利亚,与一位名叫约瑟夫·布里恩尼奥斯(Joseph Bryennios)的军官结婚[48]
  3. 安娜·科穆宁娜(生于约1116年),与一位廷臣、大使约翰·阿尔班特诺斯(John Arbantenos)结婚[49]
  4. 安德洛尼卡·科穆宁(约1118年-1185年)一个冒险者,最终成为拜占庭皇帝,称安德洛尼卡一世(1183年-1185年在位),他的后裔建立了特拉比松帝国[50]

伊萨克还有个名叫君士坦丁的养子,人称“君士丁察斯”(Kostintzes)[44]

脚注

  1. ^ 1.0 1.1 Varzos 1984,第238頁.
  2. ^ ODB,"Porphyrogennetos" (M. McCormack), p. 1701.
  3. ^ Linardou 2016,第157頁.
  4. ^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ODB,"Komnenos, Isaac the Porphyrogennetos" (A. Kazhdan), p. 1146
  5. ^ Varzos 1984,第238–239頁.
  6. ^ ODB,"Sebastokrator" (A. Kazhdan), p. 1862.
  7. ^ Linardou 2016,第156–158, 162頁.
  8. ^ 8.0 8.1 Varzos 1984,第239頁.
  9. ^ 9.0 9.1 9.2 Magdalino 2002,第193頁.
  10. ^ Linardou 2016,第158頁.
  11. ^ Varzos 1984,第240–241頁.
  12. ^ Varzos 1984,第239–241頁.
  13. ^ 13.0 13.1 Varzos 1984,第241頁.
  14. ^ 14.0 14.1 Varzos 1984,第242頁.
  15. ^ 15.0 15.1 Varzos 1984,第243頁.
  16. ^ Varzos 1984,第243–244頁.
  17. ^ Varzos 1984,第244頁.
  18. ^ ODB,"Manuel I Komnenos" (C. M. Brand, A. Kazhdan, A. Cutler), pp. 1289–1290.
  19. ^ Magdalino 2002,第195頁.
  20. ^ Varzos 1984,第244–245頁.
  21. ^ Varzos 1984,第245–246頁.
  22. ^ Brand 1976,第34頁.
  23. ^ 23.0 23.1 Varzos 1984,第246頁.
  24. ^ Brand 1976,第48–49頁.
  25. ^ Varzos 1984,第246–252頁.
  26. ^ ODB,"Bera" (A.-M. Talbot, N. P. Ševcenko), pp. 282–283.
  27. ^ Varzos 1984,第251–252頁.
  28. ^ Brand 1976,第49頁.
  29. ^ Varzos 1984,第493–637頁.
  30. ^ ODB,"Andronikos I Komnenos" (C. M. Brand, A. Cutler), p. 94.
  31. ^ Varzos 1984,第637–638頁.
  32. ^ Magdalino 2002,第194頁.
  33. ^ Linardou 2016,第155–156, 182頁.
  34. ^ Varzos 1984,第250頁.
  35. ^ Linardou 2016,第169頁.
  36. ^ Linardou 2016,第156, 159頁.
  37. ^ Linardou 2016,第159–163頁.
  38. ^ Linardou 2016,第156頁.
  39. ^ Varzos 1984,第252–253頁.
  40. ^ Varzos 1984,第253頁.
  41. ^ Linardou 2016,第173–176頁.
  42. ^ Varzos 1984,第252頁.
  43. ^ ODB,"Komnenos, Isaac" (A. Kazhdan), pp. 1144, 1146; "Komnenos, Isaac the Porphyrogennetos" (A. Kazhdan), p. 1146.
  44. ^ 44.0 44.1 Varzos 1984,第254頁.
  45. ^ Magdalino 2002,第205頁.
  46. ^ Suny 1994,第36頁.
  47. ^ Varzos 1984,第254, 480–485頁.
  48. ^ Varzos 1984,第254, 486–488頁.
  49. ^ Varzos 1984,第254, 489–492頁.
  50. ^ Varzos 1984,第254, 493–638頁.

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