鞌之戰又名鞍之戰,是中國歷史上春秋時期齊國晉國之間發生於前589年六月十七的一場戰鬥,作戰的地點是鞌(今濟南市歷城區[1])。齊頃公討伐魯國,晉、出兵救援,齊軍先在新築擊敗衛軍,又與晉軍在鞌地相遇。齊頃公輕敵冒進,決戰前部隊不吃早餐,戰馬不披甲。最終,晉軍大勝,齊頃公在近臣逢丑父的掩護下勉強逃走。

齊晉鞌之戰
日期前589年6月17日
地點
結果 晉國大勝,齊頃公逃脫後派國佐到晉國議和。
參戰方
晉國
魯國
齊國
指揮官與領導者
晉:郤克(中軍將)
晉:士燮(上軍將)
晉:欒書(下軍將)
晉:韓厥(司馬)
魯:季孫行父
魯:臧孫許
魯:叔孫僑如
魯:公孫嬰齊
衛:孫良夫
曹:公子首
齊:齊頃公
兵力
晉:車八百乘
魯:不詳
衛:不詳
曹:不詳
不詳
傷亡與損失
不詳 不詳
華不注山

背景

前597年,晉國在邲之戰中敗於楚國,一度失去中原霸權,原先親附晉國的諸侯國開始離心。戰後,晉國中軍將、邲之戰的指揮者荀林父向晉景公請求以死謝戰敗之罪,晉景公原本想同意。但在大臣士渥濁勸諫下,景公免其死罪,復其原職。[2]。次年,在邲之戰中冒進導致戰役失敗的先縠企圖與晉國北部的赤狄勾結入侵晉國,事敗而被滅族[3]。前594年,荀林父率軍攻滅赤狄的一支潞氏[4],次年,晉中軍佐士會率軍滅赤狄甲氏、留吁、鐸辰等部,晉國勢力越過太行山,到達今河北地區,逐漸接近齊國的勢力範圍。[5]

齊國自前643年齊桓公去世後陷入長期內亂,至前608年齊惠公即位後局勢方才穩定,齊國國力有所恢復。前599年惠公去世,其子無野即位,是為齊頃公。齊頃公即位後開始有意與晉國對立,前596年,齊國出兵攻擊親附晉國的莒國[6]

前592年春,晉國中軍佐郤克出使齊國參加會盟,郤克有跛腳,會盟時只能一瘸一拐地登上台階。齊頃公故意讓自己的母親蕭同叔子在帷帳後觀看,蕭同叔子看到後發出了笑聲。郤克聽到了笑聲倍感羞辱,發誓一定要懲罰齊國。回到晉國後,郤克向晉景公要求討伐齊國,晉景公不許;郤克又要求發動家族的私兵,晉景公也不許。同年夏,晉國在卷楚與諸侯會盟,會盟前逮捕了齊國使臣晏弱、蔡朝和南郭偃,只有高固提前逃走。但在晉臣苗賁皇的勸阻下,晉景公放鬆了對晏弱等人的看管,他們後來伺機逃回齊國。入秋後,晉軍返回國內。中軍將士會請求退休,其子士燮詢問其父緣由。士會認為郤克此時正報仇心切,如果一直得不到機會,可能反而會做出危害晉國的行為。於是士會告老退休,中軍將一職由郤克接替。[7]

前591年,晉、衛兩國共同發兵討伐齊國,到達陽穀,齊頃公在繒地與晉景公會盟,派公子彊去晉國做人質。[8]

同年,楚莊王去世。自邲之戰後,魯宣公一直與楚國親近,希望借楚國的力量進攻齊國。但楚莊王去世,楚國處在國喪之中不願出兵,魯國只能重新倒向晉國[9]。次年,齊國與楚國結盟,於是魯國與晉國正式結盟[10]。齊國再度被晉國及其盟國包圍,齊頃公因此開始準備進攻魯國。

戰役經過

齊國伐魯

前589年春,齊頃公親自率軍入侵魯國,包圍魯國北部要塞龍邑。齊頃公的寵臣盧蒲就魁攻擊城門,被守軍俘獲。頃公向守軍喊話說,只要釋放盧蒲就魁,便與龍邑人結盟並退出魯國境內。守軍不聽,反將其處死並將屍體懸於城牆上。頃公大怒,親自擂鼓攻城,三天後攻占了龍邑。之後齊軍繼續南侵,一直打到巢丘。[11]

晉、衛參戰

衛國接到魯國的求救後,派遣上卿孫良夫率衛軍救援魯國。衛軍直接進攻齊國本土,齊頃公回軍救援並在新築擊敗衛軍。戰敗後,孫良夫退入新築城,不及回國都復命,便前往晉國求援。魯國亦派遣大夫臧孫許前往晉國,兩人找到郤克,希望通過他請求出兵。晉景公認為對齊國用兵時機已到,遂決定派戰車七百乘進攻齊國。郤克認為,七百乘是城濮之戰中晉國出動的戰車數量,而他自己的才德不可與當時的諸將相比,於是要求增派兵力。晉景公遂派戰車八百乘,由中軍將郤克領中軍,士燮領上軍,欒書領下軍,韓厥任司馬。由臧孫許作嚮導進入齊國,魯國大夫季孫行父率魯軍前來匯合。晉、魯、衛三國聯軍在莘地追上齊軍。[12]

六月十六日,兩軍到達靡笄山腳下,各自列陣。齊頃公遣使請戰,說:「您帶着貴國國軍的軍隊光臨敝邑,敝國軍隊雖不強,但也請明早在戰場上相見。」郤克回復道:「魯、衛皆是我晉國的兄弟之國,他們跑來向我們報告說:『貴國的軍隊不分晝夜地在我們的國土上發泄情緒。』我們的國君於心不忍,於是派我們來向貴國請示,同時又命令我們不要在貴國的土地上久留,所以我們只知前進不知後退,您的命令我們不會違抗。」齊頃公回覆說:「您願意作戰,這正是我們齊國所期望的;即使不允許,我們也是要兵戎相見的。」[13]

齊軍將領高固獨自衝擊晉軍陣營,用石塊砸倒一名晉軍士兵,將其俘獲後駕着那名士兵的戰車返回。他又把桑樹根系在車上,巡行到齊軍大營,大聲喊:「想要勇氣的,可以來買我剩下的!」[14]

鞌地大戰

六月十七日,晉、齊兩軍在鞌地擺開陣勢。齊國一方,邴夏為齊頃公駕車,逢丑父為車右;晉國一方,解張為郤克駕車,鄭丘緩為車右。齊頃公輕視晉軍,命令士兵打完仗再吃早飯,戰車的御馬也不披甲。[15]

兩軍正式交戰,交戰中郤克被箭射中,血流到靴子上 ,但他仍不停敲鼓。郤克跟解張和鄭丘緩說自己中箭,解張回答說:「自戰鬥開始,我的手和手肘就被箭射穿。我折斷了箭杆繼續駕車,傷口淌出的血已經把車子的左輪染紅了。」鄭丘緩則說:「自戰鬥開始,每遇到險處,我都會跳下車推車,您知道嗎?不過您確實受傷了!」解張又說:「全軍士兵都在注意我們車上的旗子和鼓聲,以它們為指揮進退的信號。我們這輛車必須有人鎮守,這場戰鬥才能取得勝利。您怎麼能因為受了一點傷,就壞了國君的大事!我們身披甲冑,手持兵器,本來就抱着必死的決心。您的傷還不致死,請您一定要支撐下去!」解張說完便轉身幫郤克敲鼓,他左手持韁繩,右手舉着鼓槌敲鼓。戰車隨即失控,向齊軍陣中衝去。晉軍士兵見狀大受鼓舞,隨即全軍跟着郤克的戰車衝鋒。齊軍力戰不支,開始向後退卻,晉軍追着齊軍在華不注山下跑了三圈。[16]

頃公逃脫

交戰前一晚,晉軍司馬韓厥夢到他的父親子輿對他說:「明天作戰時不要站在戰車的左右。」於是第二天交戰時,韓厥站在戰車的中間駕車。齊軍敗逃時,韓厥駕車緊追齊頃公的戰車,齊頃公張弓搭箭準備還擊。邴夏對齊頃公說:「射那個駕車的人,他看上去是個君子。」齊頃公說:「既然是個君子那就不應射他,這是不合禮法的。」於是齊頃公連發兩箭射死了韓厥的車左和車右,車左摔下車而車右倒在了戰車中。正好晉將綦毋張所乘的戰車損壞,請求上韓厥的車。韓厥停下車,俯身扶正車右的屍體並讓綦毋張上車。趁韓厥停車的間隙,逢丑父和齊頃公交換了位置。[17]

齊頃公的戰車快要到達華泉時被樹枝卡住不能動,逢丑父的手臂前幾日被蛇咬傷不能推車。此時韓厥的戰車追上,將逢丑父假扮的齊頃公俘獲。韓厥確實是一位遵守禮法的君子,他下車向「齊頃公」行禮,又獻上酒杯和玉璧以示尊敬,隨後才將「齊頃公」控制起來。逢丑父藉口口渴,請求讓真正的齊頃公去華泉取水給他喝,韓厥應允。齊頃公趁機逃走,遇到齊國大夫鄭周夫等人的戰車,這才得以匯合大部隊返回國都。韓厥將逢丑父獻給郤克,郤克認出他不是頃公,大怒,想要處死逢丑父。逢丑父大喊:「從今以後怕是不會再有人替自己的君王受難了,今天這裡就有一個,難道你們還要殺掉他嗎?」郤克說:「這個人不惜用自己的死換他的國君脫離險境,我殺了他不吉利,就赦免了他來勉勵那些忠君愛國的人吧。」於是逢丑父被赦免。[18]《公羊傳》則記載逢丑父被處決。

戰後

齊頃公戰敗後領軍自徐關返回國都臨淄,聯軍則從丘輿進入齊國境內,在馬陘駐紮。齊頃公遣國佐為使向晉國乞和,獻上寶物紀甗和玉磬,許諾割讓土地。郤克不同意,要求齊國交出蕭同叔子作為人質,並將齊國的田壟一律改為東西向。國佐據理力爭,認為蕭同叔子是齊頃公的母親,齊國與晉國皆是侯國,所以蕭同叔子也是晉景公的母親,晉國要挾蕭同叔子的行為是不孝;古代的聖王都是讓人們根據地利開闢田地,現在晉國只注重自己的利益,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他國身上,這樣是不能當好諸侯盟主、以德行安撫天下的;如果晉國還是執意這麼要求,齊國將集結剩下的軍隊抵抗到底。魯、衛兩國人害怕日後齊國報復,紛紛請求郤克不要過分脅迫齊國。郤克收下了齊頃公的禮物,只要求齊國歸還侵占魯國的汶陽之田。[19]

前589年7月,晉軍與齊國的國佐在爰婁正式結盟。又與魯成公在上鄍會面,魯成公贈送晉軍各將領戰車和車服,之後晉軍返回國內[20]。九月份,衛穆公去世,晉軍將領順路弔唁了衛穆公。晉軍回國後,景公褒賞了郤克等將領,又派大夫鞏朔去成周向周天子獻上戰利品和俘虜。周定王不予接見,只派單襄公辭謝道:「蠻夷戎狄不服王化,破壞天子的禮儀綱紀,天子命令討伐他們,這才有進獻俘虜的儀式;兄弟甥舅之國中若有叛逆,不遵從天子的命令,天子如下令討伐他,則只要來報告一下,不需進獻俘虜。如今叔父晉侯(周天子稱同姓諸侯如晉、魯為伯父、叔父,異姓諸侯如齊、秦為伯舅、舅氏)打了勝仗,不派上卿來報捷,只派一個大夫來。雖然天子喜歡鞏朔這個人,但怎麼背棄典章,讓晉侯也背上失禮的罪名呢?況且齊侯是甥舅之國,更是開國功臣姜太公的後代,叔父您攻打齊國,是齊侯放縱私慾激怒了叔父,還是齊國犯下了難以糾正的大錯?」鞏朔聽後無言以對,周定王只以大夫之禮而非上卿之禮接待了鞏朔。[21]

晉伐齊時,魯、衛兩國皆背離楚國而追隨晉國,楚國令尹子重率領楚軍,聯合蔡、許國的軍隊救援齊國。楚軍攻入衛國,又入侵魯國。此時鞌之戰已經結束,晉軍已返回國內,晉國人不願與楚國正面交鋒。魯、衛兩國只能與楚國結盟講和,魯國獻上工匠數百人,還派魯成公的兒子公衡去楚國當人質。楚國在魯國的蜀地與魯、蔡、許、陳、秦、齊等國會盟,然後退兵。[22]

前588年,晉國郤克領兵攻滅了赤狄廧咎如部,徹底消滅了殘餘的赤狄[23]。同年十二月,晉景公僭越天子之禮,將原先的三軍擴充為六軍,提升韓厥、鞏朔等人為卿以獎賞其功績。齊頃公也在十二月親自前往晉國朝拜,頃公想要進行授玉的儀式,郤克連忙出面勸阻:「您此行前來晉國,只因先前婦人的一聲恥笑,讓您受了這麼大的屈辱,我們國君實在不敢受此大禮。」之後,晉景公擺下宴席招待齊頃公。席間齊頃公注視着韓厥,韓厥問:「您還認識韓厥嗎?」頃公答:「服裝換了。」韓厥於是登上台階,舉起酒杯說:「下臣在戰場上不惜一死,就是為了今日兩位國君能在這堂上宴飲啊!」[24]

影響

邲之戰之後,晉國國力一度衰弱。但在晉景公的勵精圖治下,晉國在輔氏之戰中挫敗秦軍,又消滅赤狄,之後在鞌之戰中重創齊國,晉國國勢振。齊國被迫與晉國結盟,先前倒向楚國的衛國、魯國、鄭國等也逐漸重新依附晉國。鞌之戰後,景公對內扶立同姓卿族、壓制異姓卿族,發動下宮之難打壓勢力過盛的趙氏,對外採納楚國叛臣申公巫臣的建議,通過教導東南吳國人乘戰車作戰的方式削弱楚國的實力。至晉景公去世時(前581年),晉國已有與楚國再次爭霸的實力。

鞌之戰一敗,齊國國力受損嚴重。齊頃公開始變得低調,不再對鄰國用兵。頃公採取一系列措施,如開放御用園林、輕徭薄賦、照顧孤寡殘疾,逐漸穩定了齊國民心。此後,齊國在外交上一直與晉國同進退,直到其子齊靈公即位後才開始重新嘗試挑戰晉國的霸權。

後世研究

宋代文學家曾鞏的《登華山》中有「丑父遺忠無處問,空餘一掬野泉甘」的詩句。

參考資料

  1. ^ “鞌之战”中的戏剧性人物——齐倾公. 國學網. 2008年7月1日 [2014年7月24日].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4年8月12日). 
  2.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二年》:秋.晉師歸.桓子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諫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師三日穀.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困獸猶鬥.況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公喜而後可知也.曰.莫餘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楚是以再世不競.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久不競乎.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於明.晉侯使復其位.
  3.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三年》:秋.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歸罪於先縠而殺之.盡滅其族.
  4.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五年》:六月.癸卯.晉荀林父敗赤狄於曲梁.辛亥.滅潞.
  5.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六年》:春.晉士會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
  6.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三年》:春.齊師伐莒.莒恃晉而不事齊故也.
  7.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七年》:春.晉侯使郤克徵會於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於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獻子先歸.使欒京廬待命於齊.曰.不得齊事.無復命矣.郤子至.請伐齊.晉侯弗許.請以其私屬.又弗許.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會.及斂盂.高固逃歸.夏.會於斷道.討貳也.盟於卷楚.辭齊人.晉人執晏弱於野王.執蔡朝於原.執南郭偃於溫.苗賁皇使.見晏桓子.歸言於晉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舉言群臣不信.諸侯皆有貳志.齊君恐不得禮.故不出.而使四子來.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執吾使.故高子及斂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絕君好.寧歸死焉.為是犯難而來.吾若善逆彼.以懷來者.吾又執之.以信齊沮.吾不既過矣乎.過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辭.而害來者.以懼諸侯.將焉用之.晉人緩之.逸.秋.八月.晉師還.范武子將老.召文子曰.燮乎.吾聞之.喜怒以類者鮮.易者實多.詩曰.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亂也.弗已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已亂於齊乎.不然.余懼其益之也.余將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爾從二三子.唯敬.乃請老.郤獻子為政.
  8.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八年》:春.晉侯.衛大子臧.伐齊.至於陽穀.齊侯會晉侯盟於繒.以公子彊為質於晉.晉師還.蔡朝.南郭偃.逃歸.
  9. ^ 春秋左氏傳 宣公十八年》:夏.公使如楚乞師.欲以伐齊.秋.楚師不出.既而用晉師.楚於是乎有蜀之役.
  10. ^ 春秋左氏傳 成公元年》:夏.臧孫許.及晉侯.盟於赤棘.
  11.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人囚之.齊侯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聽.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鼓.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
  12.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捷.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請八百乘.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將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衛.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師會之.及衛地.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師從齊師於莘.
  13.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六月.壬申.師至於靡笄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衛.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群臣請於大國.無令輿師.淹於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
  14.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齊高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車.繫桑本焉.以徇齊壘.曰.欲勇者.賈余餘勇.
  15.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癸酉.師陳於鞍.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
  16.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絕鼓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苟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並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
  17.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韓厥夢子輿謂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於車下.射其右.斃於車中.綦毋張喪車.從韓厥曰.請寓乘.從左右.皆肘之.使立於後.韓厥俛定其右.逢丑父與公易位.
  18.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將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丑父寢於轏中.蛇出於其下.以肱擊之.傷而匿之.故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群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隱.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
  19.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內.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子實不優.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魯衛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暱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寶.我亦得地而紓於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豈必晉.晉人許之.
  20.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於爰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公會晉師於上鄍.三帥先路三命之服.司馬.司空.輿帥.候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
  21.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晉侯使鞏朔獻齊捷於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毀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於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餘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大師之後也.寧不亦淫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莊伯不能對.王使委於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於卿禮一等.
  22.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冬.楚師侵衛.遂侵我師於蜀.使臧孫往.辭曰.楚遠而久.固將退矣.無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陽橋.孟孫請往賂之.以執斲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說.宋華元.陳公孫寧.衛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盟於蜀.
  23.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三年》:晉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討赤狄之餘焉.廧咎如潰.上失民也.
  24. ^ 春秋左氏傳 成公二年》:二月.甲戌.晉作六軍.韓厥.趙括.鞏朔.韓穿.荀騅.趙旃.皆為卿.賞鞍之功也.齊侯朝於晉.將授玉.郤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晉侯享齊侯.齊侯視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