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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琉球語

原始琉球語（日語：琉球祖語／りゅうきゅうそご Ryūkyūsogo）是琉球語各方言的祖語。作為日本-琉球語系祖語的原始日語分化為上古日語和原始琉球語，後者接着再分化為琉球語各方言。

年代

多數學者認為原始琉球語在奈良時代以前就從原始日語中分化出來。

托馬·佩拉爾認為琉球語和日語的不同點不算多，從原始琉球語保存下來的音素來看，分化的年代可能約在3世紀的彌生時代末期至4~7世紀的古墳時代[1]。目前學界一般認為，原始琉球語與日語在7~8世紀之前分離，9~11世紀在九州與日語接觸並受到強烈影響，在約11~15世紀的御城時代作為御城文化的要素之一，隨九州移民進入琉球地區。


亞歷山大·沃文則認為，原始日語是否在彌生時代進入日本還不是定論，因而琉球語和日語的分化可能發生在古墳時代。沃文以詞彙統計學觀點和考古學數據為據，發現若假定原始日語在彌生時代進入日本列島的話，則琉球語和日語的分化可以追溯到距今2257年之前；大城(1972)從詞彙統計學的角度分析，發現分化年代應為距今1557年前，而且沃文說沒有沖繩地區的彌生文化遺蹟支撐，十分可疑[2]。 ※關於此話題的討論詳見「原始日語」條目。

音韻對應

原始日語和上古日語一般遵循下列音韻對應規律。

元音

與イ列乙類的對應

原始日語的*ui、*oi、*əi在上古日語中合流為イ列乙類，而原始琉球語中，前兩者變為*i，後者變為*e。[3][4]據此可以認為兩支是在奈良時代之前分化的。

現代日語 上古日語 原始日語 原始琉球語
月／つき Tsuki tuki₂ ~ tuku- *tukui (*tukoi) *tuki
木／き Ki ki₂ ~ ko₂- *kəi *ke
口／くち Kuchi kuti ~ kutu- *kutui *kuti
落ちる／おちる Ochiru oti- ~ oto₂s- *ətəi *{u, o}te-
火／ひ Hi pi₂ ~ po(₁)- *poi *pi
黄／き Ki KI₂ ~ ku- *koi *ki

與オ列乙類的對應

一部分研究者曾主張奄美大島、加計呂麻島的一部分方言中保留着相當於上古日語オ列甲乙類之間對立的特徵，但對應規律顯著地複雜，目前認為無法為原始琉球語構擬*ə（> o₂）與*o（> o₁）的對立。[5]

曾主張的對立
上古日語 原始日語 原始琉球語 奄美語
o₂ *ə *o /u/
o₁ *o, *ua, *au, etc. *o /o/

中元音的構擬

由同源詞可見原始琉球語-上古日語部分詞存在*e :: i₁、*o :: u的音韻對應，這樣的詞彙可分別擬原始日語*e、*o[6]。

原始日語*e、*o詞例[7]
現代日語 原始日語 原始琉球語 上古日語
蒜／ヒル Hiru *peru *peru pi₁ru
水／みず Mizu *meNtu *mezu mi₁Ntu
昼／ひる Hiru *piru *piru pi₁ru
薬／くすり Kusuri *kusori *kusori kusuri
臼／うす Usu *{u, o}su *{u, o}su usu
馬／うま Uma *uma *uma uma
海／うみ Umi *omi *omi umi₁

元音對應表

琉球語內部的對應是粗略的，個別語言內部也有方言差異。

原始日語、上古日語和琉球語的元音對應
原始日語 上古日語 原始琉球語 北琉球語群 南琉球語群
奄美語 沖縄語 宮古語 八重山語 與那國語
*a a *a a a a a a
*e i₁ ~ e₁ *e[8] ʰɨ, i ʰi, i i i i
*ai e₂
*əi i₂ ~ e₂
*i i₁ *i ʔi, N ʔi, ʲi, N ɿ, ɯ, s, N, ∅ ɿ, N, ∅ i, N, ∅
*oi i₂
*ui
*o u ~ o₁ *o[9] ʰu u u u u
*au o₁
*ua
*uə
*ə o₂
*u u *u ʔu, N u, N u, N, ∅ u, N, ∅ u, N, ∅

輔音

近音

以前曾有研究者依據琉球語資料，為原始日語構擬了與上古日語的w對應的*b，同理也為y構擬了*d。但從現在琉球語的歷時研究看，這反而是琉球語發生輔音強化的結果，而非存古。[10]

輔音對應表

⟨∅⟩表示零輔音。琉球語內部的對應是粗略的，個別語言內部也有方言差異。

原始日語 上古日語 原始琉球語 北琉球語群 南琉球語群 備註
奄美語 沖縄語 宮古語 八重山語 與那國語
詞首 *p p *p-
詞中 *p ~ *∅ ~ *w
詞首 *w w *w- w- w- b- b- b- 北琉球諸語中，除少數反映為/b-/、/g-/的方言外，一般都為/w-/。[10]
語中 *w ~ *∅

音韻論

元音

自Thorpe (1983)以來，一般認為原始琉球語有*i、*u、*e、*o、*a五個元音。Thorpe (1983)不確定是*u還是*o時，記作⟨U⟩；本詞條模仿托馬·佩拉爾[11]記作*{o, u}。以此類推，下文中*{X, Y, …}表示不能確定是*X、*Y、…中的哪一個。

原始琉球語元音
前 後
高 *i *u
中 *e *o
低 *a

中元音[12]

一般來說，元音音值會影響到前面的輔音而發生對立漂移（transphonologization），從而維持對立；因而在前面沒有輔音時（特別是第二音節的首輔音為清音時），常常無法保持*i : *e、*u : *o的對立。

例如：

  • *{i, e}ki「息」
  • *{i, e}si「石」
  • *{u, o}si「牛」
  • *{u, o}ta「歌」

同樣地，原始日語詞中輔音（*…pu、*…po、*…wo）消失後，也會發生*u、*o間的合流。

例如：

  • *ta{u, o}re-「倒れる」
  • *a{u, o}gi「扇」
  • *sa{u, o}「竿」

此外，能辨別*ju、*jo的證據也很少。

輔音

自Thorpe (1983)以來，一般認為原始琉球語有以下13個輔音。*b、*d、*g、*z分別來自原始日語的*{n, m}p、*{n, m}t、*{n, m}k、*{n, m}s[13]。

原始琉球語輔音
雙唇 齒齦 硬顎 軟齶
塞音 *p, *b *t, *d *k, *g
擦音 *s, *z
鼻音 *m *n
近音 *w *r *j

其他音素

自Thorpe (1983)以來，構擬了*Q(促音)、*N(撥音)が再建。它們是由於元音消失而出現的。[13]

語法

動詞

琉球語動詞活用表有一部分無法與日語嚴密對應。

北琉球諸語的終止形與連體形

北琉球語群無法與上古日語對應的活用
上代日本語 奄美語 沖縄語
大和浜方言 與論 東區方言 今帰仁 與那嶺方言 首里方言 久高方言
終止形 kaku kʰakuɴ kakjuɴ hatɕuɴ katɕuɴ hakiɴ
連體形 kaku kʰakuɾu kajuɾu hatɕuːɾu katɕuɾu hakiɾu

服部四郎、列昂·安吉洛·塞拉菲姆、內間直仁等學者指出，北琉球諸語的終止形、連體形來自古代表示未完成的動詞*-i + *wor-「居（を）り」。這與大野晉認為的日語終止形、連體形來自「居（う）」的說法相合。

古沖繩語中，不僅有得到了確認的古代活用形，還存在與現代日語連體形對應的形式，後者應是比較晚近受近代日語影響而產生的。

又　けお、ふきよる、まにしや、 《思草紙（おもろさうし）》第11卷618

北琉球諸語中的一種變體被部分保存在《思草紙》中，也能見到較古形式的連體形，可追溯回原始琉球語的*-o。這明顯對應上代東國方言、八丈語中四段動詞的オ段連體形。[14]

形容詞

與動詞相同，有一部分無法與日語嚴密對應。

詞彙

原始琉球語的詞彙有一部分與九州各方言的詞彙相近，被稱作「九州琉球同源語」[15]。

分化為琉球語

NC的變化

原始日語的詞中可以出現*-Nk-、*-Np-、*Nt-、*-Ns-（即NC）。15世紀的漢語、朝鮮語資料中往往對音作ŋg、mb、nd、nz，但也有很多例外。因此，可以推測如下所示的變化從15世紀就開始了[16]。

-NC[+voiced]- > -C[+voiced]-

原始九州-琉球語

五十嵐陽介發現，九州多種方言沒有經歷*əi>*i，而發生了*əi>*e，也存在很多發生了*o>*u、*e>*i的單詞，推測九州方言和琉球語可能共同構成一個「南日本語族」[17]。托馬·佩拉爾則表示反對，認為雖然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但還需進行嚴密的研究，並舉出了幾個反駁的例子[18]。

另一方面，狩俁繁久認為，南北琉球語群的差異來自操祖語者向西南方遷徙的階段，原始九州-琉球語本來分布在九州島南部。後來一部分人向西南遷徙，他們說的語言變成原始琉球語[19]。

腳註

  1. ^ Pellard (2016).
  2. ^ Vovin, Alexander. 縄文時代から上代までの日本列島：言語は何語？. [2022-08-2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1-18）. 
  3. ^ Pellard (2013)，第90頁.
  4. ^ Pellard (2022)，第4頁.
  5. ^ Pellard (2022)，第6頁.
  6. ^ Pellard (2013)，第84-85頁.
  7. ^ Pellard (2022).
  8. ^ Pellard (2013)，第84頁.
  9. ^ Pellard (2013)，第85頁.
  10. ^ 10.0 10.1 Pellard (2022)，第7-8頁.
  11. ^ Pellard (2022)，第2頁.
  12. ^ Pellard (2022)，第3頁.
  13. ^ 13.0 13.1 Pellard (2022)，第7頁.
  14. ^ Pellard (2022)，第16頁.
  15. ^ 五十嵐 (2018)，第13-15頁.
  16. ^ アレクサンダー・ヴォヴィン. 琉球祖語の語中における有声子音の再建について. 2012-08-07. 
  17. ^ 五十嵐 (2018)，第3頁.
  18. ^ Pellard (2021)，第9頁.
  19. ^ 狩俁 (2018)，第2頁.

參考文獻

Bentley, John R., Proto-Ryukyuan, Handbook of the Ryukyuan languages: History, Culture and Use: 39–60, 2015 [2022-07-1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8-02） 

五十嵐, 陽介, 九州語と琉球語からなる「南日本語派」は成立するか？： 共通改新としての九州・琉球同源語に焦点を置いた系統樹構築, 2018  缺少或|title=為空 (幫助) , 平成 30 年度琉球大學學長 PI プロジェクト「琉球諸語における『動的』言語系統樹システムの構築をめざして」―鹿児島大學公 開共同シンポジウム「九州-沖縄におけるコトバとヒト・モノの移動」, 鹿児島大學.

狩俁, 繁久, 琉球語研究における系統樹研究の可能性 (PDF), 存档副本, 2018 [2022-07-13],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1-10-20）  , シンポジウム「フィールドと文獻から見る日琉諸語の系統と歴史」 1 琉球語研究における系統樹研究の可能性, NINJAL.

Pellard, Thomas, Ryukyuan Perspectives on the proto-Japonic Vowel System, Bjarke, Frellesvig; Peter, Sells (編), Japanese/Korean Linguistics 20, CSLI Publications: 81–96, 2013 [2022-07-1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2-19） 

Pellard, Thomas, 日琉祖語の分岐年代, 琉球諸語と古代日本語:日琉祖語の再建に向けて, くろしお出版, 20162016年4月7日 [2022年7月13日], ISBN 978-4-87424-692-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年3月27日） 

Pellard, Thomas, 日琉諸語の系統分類と分岐について, フィールドと文献からみる日琉諸語の系統と歴史, 開拓社, 20212021年9月22日 [2022年7月13日], ISBN 978-4-7589-2354-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年12月11日） 

Pellard, Thomas, Ryukyuan and the Reconstruction of proto-Japanese-Ryukyuan, Handbook of Japanese Historical Linguistics, 2022 [2022-07-1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8-02） 

Thorpe, Maner Lawton, Ryūkyūan language history, 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 1983  博士論文

另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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