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霖(1818年—1868年),鹿潭,江阴城内蒋家巷人,清朝词人、诗人。

父蔣尊典,官荆门(今湖北省荆门市)知州。春霖生於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生,長年随父在荆门读书,少负隽才,曾登黄鹤楼赋诗。[1]父殁,家道中落,奉母游京师。咸丰元年(1852年),官东台富安场盐大使。他用钱无度,“歌楼酒馆,随手散尽”。好友杜文澜爱其才,偶爾予以救濟。咸丰十年(1860年),寓居泰州,夫人不久去世。晚年認識歌女黄婉君,寓居于溱潼水云楼,并经常往返于泰州与东台之间。然而黃婉君嗜食鴉片,所費不貲。[2]同治七年(1868年),前往投靠江苏按察使杜文瀾,不遂其願,失望而去。[3]舟經吳江之垂虹橋,投水自杀[4]其妾黄婉君亦殉命。[5]

著作

蒋春霖早年致力于诗,以《东淘杂诗》20首为最著;中年一意为词,负盛名,晚年编集名《水云楼词》。后人收其遗诗,题为《水云楼剩稿》。他的词风多样,小令长调兼擅。小令大多婉转流丽,长调则颇多感慨国事之作,尤其对太平天国运动中生灵涂炭的现实有所体现,开拓了词的题材和意境。[6]谭献評说:“《水云楼词》,固清商变徵之声,而流别甚正,家数颇大,与成容若(纳兰性德)项莲生(项鸿祚),二百年中,分鼎三足。”蒋春霖去世后,乡人缪荃孙金武祥等刻印《水云楼词》、《水云楼词续》、《水云楼烬余稿》。

注釋

  1. ^ 金武祥《蒋君春霖传》记载:“幼随荆门公(指蒋尊典)任所,久涉郢汉,得江山骚赋之气为多。……尝登黄鹤楼赋诗,老宿敛手,一时有乳虎之目。”
  2. ^ 周夢莊《水雲樓詞話未刊稿》記載:“余昔嘗聞之友人海陵高壽徵談:鹿潭自婦亡後,納黃婉君為妾。黃染煙癖,而鹿潭失官後,僦居東台,僅依賴幾家鹽商,念過去任地方鹽官之故,供給生活之資,其時窮困益甚,已無婢僕供奔走,而鹽商逐月所供,本人礙於場面,均由黃婉君往取。日久相熟,與一家司帳者發生曖昧,鹿潭友好聞之,頗為扼腕。鹿潭覺後,急離東台,往投杜小舫於蘇州。司閽人勿與通報。一說杜不願見,遂轉赴浙江,擬投宗湘文。船過東江,婉君癮發,無資購取,所謂聚散離合,恩極則怨生矣。鹿潭赴水而死。死後由金眉生草率代葬。”
  3. ^ 《江陰縣續志》卷十五的《文苑傳》記:“(鹿潭)罷官後,困苦益甚,故人嘉興杜文瀾開藩蘇州,詣之門,弗欲通。欲往浙,舟過吳江東門外垂虹橋,上有鱸鄉亭,為白石填詞地,春霖抑鬱侘傺,暴卒舟中。”
  4. ^ 清史稿·文苑傳·蔣春霖傳》記:“困於卑官,孤介忤時,益侘傺,舟經吳江,一夕暴卒。”另有服毒死之說。張爾田《近代詞人逸事·蔣鹿潭遺事》詳述此事:“鹿潭,先君子学词之师也。性落拓。官两淮盐大使。罢官,避地东淘,杜小舫观察爱其才,时周给之。小舫之词,多出其手定。鹿潭素不善治生,歌樓酒館,隨手散盡,晚年與女子黃婉君結不解之緣,迎之歸於泰州。又以貧故,不安於室,鹿潭則大憤,走蘇州,謁小舫,小舫方署臬使,不時見鹿潭。既失望,歸舟泊垂虹橋,夜書冤詞,懷之,仰藥死。小舫為經紀其喪。婉君聞之,亦以死殉,余從嫂黃亦家泰州,親見婉君死狀,言之甚悉。是亦詞人之一厄也。”
  5. ^ 宗源翰《水雲樓詞續序》記:“鹿潭晚歲困甚,益復無聊,倒心迴腸,博青眸之一顧。詞中所謂黃婉君者,聚散離合,恩極怨生,鹿潭卒為婉君而死,婉君亦以死殉鹿潭。瀕死,向陳百生再拜乞佳傳,從容就絕。論者謂此可以慰鹿潭,而鹿潭愈足傷矣。”冒鶴亭《小三吾亭詞話》記:“鹿翁嘗有所昵曰黃婉君者,聚散離合,恩極生怨,鹿翁卒為婉君而死,婉君亦以死殉鹿翁。瀕死,向陳百生再拜,乞佳傳,從容就絕,論者謂此足可慰鹿翁矣。”一說黃被迫自殺。張爾田《與龍榆生書》講到:“鹿潭臨死時所書冤詞中,實疑婉君有不貞事。杜小舫得之大怒,主嚴辦。百生輩遂據以恫嚇曰:‘若不死,且訟之官。’婉君畏罪,乃殉焉。”谢孝苹《读蒋鹿潭〈水云楼词〉札记》中提到:“陈百生是江苏东台人,杜小舫署东台分司时二人相识。百生于同治六年登贤书,其社会地位已由一个普通士子跻于乡绅之列。蒋鹿潭之死,杜小舫自然要受公众舆论的谴责。杜小舫处于不能自拔的困境中,正值鹿潭遗书有疑及黄婉君不安于室的内容,这使陷于不义的杜小舫,获得保全令誉的办法。杜小舫借题发挥,以一弱女子的生命为自己洗刷。黄婉君成为替罪的羔羊。逼婉君一死,等于宣告杀蒋鹿潭的凶手是黄婉君而非杜小舫,陈百生深得杜小舫之心,不惜以其乡绅身份,充当杜小舫的帮凶。”
  6. ^ 刘勇刚《水云楼诗词笺注》前言说:“《水云楼词》最大的价值就是描写战乱,堪称‘词史’。从艺术渊源来看,它于‘清商变征之声’中实有阳羡词派之意脉。”严迪昌《清诗史》評價:“蒋春霖的艺术表现力极高强,词中不作议论感慨,全写感受,从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各种感觉予以深细刻划,整体氛围浓郁烘托而出。结尾处的比兴手法把议论、感慨尽从不言中揭出,极妥贴浑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