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语是分布在四川省绵阳市平武县白马河流域的木座、白马等乡村,和阿坝州九寨沟县下塘地区的屋角、马家等乡村、松潘县小河地区,以及甘肃省武都地区文县的白马峪河等地的白马人(也称平武藏人,约1.1万人)所使用的语言。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藏语支,内部有一定差异,但可以大致互相通话。有人认为白马语是藏语的方言,但看法不一。[2]

白马语
母语国家和地区 中华人民共和国
区域四川绵阳
母语使用人数
1.1万
語系
語言代碼
ISO 639-3bqh
ELPBaima
瀕危程度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瀕危語言[1]
脆弱UNESCO

历史

白马语约有1万使用者,分布在四川甘肃交界处的山区。历史学家相信白马人是人的后代,在南北朝时期曾建立过仇池国阴平国[3]魏书·列传第八十九》(551)提到,氐族也被称为白马羌:“氐者,西夷之别种,号曰白马。三代之际,盖自有君长,而世一朝见,故诗称 “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也。”[4]吐蕃在6世纪时入侵了狄族的领地,同化了当地人口,他们很可能改说入侵者的藏语。[5]语言学家认为白马语是藏语支一种独立的语言,但受藏语强烈影响。[6]另外,DNA分析显示,白马人在基因上和羌族比和藏族更近。[6]

方言

白马语有3种方言:南部方言(平武方言)、北部方言(文县方言)和西部方言(九寨沟/松潘方言)。[7]九寨沟白马语与松潘白马语、书面白马语均不同。[6]

孙宏开等 (2007)[8]记录了下列3种白马语方言。

分类

白马语的分类问题在语言学家间存在争议。白马语曾被临时划作康方言,但它也有很多安多方言特征。[2]白马语确实经历过音节结构的激烈简化、古藏语韵尾的消失和声调的出现,分类可能依此作出。[2]许多学者相信白马语自成藏缅语族下的一支,而其他人则认为它是藏语方言。[9]白马语和藏语共享许多基础特征,但本质上不同。其实,白马语和藏语的差别远超3种主要藏语方言间的差别。[6]因此,孙宏开认为“白马语应被视作一种独立的语言,与藏语并列,两者同属于藏语支。”[6]

词汇

单纯词以单音节为主。可通过不同词根的复合合成丰富的词汇,有少量加词头词尾的派生词。借词主要来自汉语和藏语。

总的来说,白马语词汇的来源相当多样。它包含大量可轻易认出来的藏语来源词,似是兼有康方言和安多方言的特征。[10]:23但标准书面藏语正字法反映的古藏语和白马语的对应,就不如现代藏语方言和书面藏语的对应那么整齐了。[10]白马语词汇还展现两个独特特征:首先,送气塞(擦)音在鼻前缀后浊化;其次,书面藏语正字法的对应。[2]此外,白马语还有些词源不明的词,甚至包括基础词。这些词的比例从未得到过估计,基础词也从来不是详细调查的重点。[10]叶卡捷琳娜·奇科娃(Ekaterina Chirkova)在《从基础词看白马语在藏语中的地位》中,讨论了白马语的斯瓦迪士词表前100词的来源。[10]她发现,白马语的斯瓦迪士词表前100词中包含84个藏语来源词、15个未知来源词和7个复合来源词,即词的组分之一不能确定来源。有4个复合词,大部分都是一个未知来源词和一个藏语来源词的复合。[10]据她的分析,白马语的音节结构很简单,基式是(n)(C)V,都是开音节,其中“n”表示前鼻化,与后面的辅音发音部位相同。[10]大多数白马语动词都有两个词干,未完成体以前鼻化标记,绝大多数是高降调,完成/祈使体以高升调标记。[10]白马语动词可带方向体,不同的前缀可以表示前往不同方向的动作。[6]使用前缀展示方向体是白马语一的一个重要特征。总之,Chirkova断定白马语在词汇和音系上和藏语方言相去甚远。[10]

语法

语法意义主要通过虚词和词序表达,亦有加词缀、词根屈折变化和重叠等形态手段。动词的体、态、式、趋向通过形态手段表达,名词的数(双、多)和动词的名物化则借助词表达。基本语序为主-宾-谓,修饰语为名词、代词时位于中心词前,为形容词、数量词时位于中心词后。已出现数词加量词修饰名词的词序。结构助词丰富。 值得注意的是白马语与现代汉语主谓宾结构一致。

 
孙宏开:白马语、康藏语、安多藏语不同词汇的藏语和汉语转写
  • 白马语第一人称双数和复数代词都有包含式和排除式之分。白马语单数人称代词有主格、宾格之分,通过元音的屈折表达。白马语第三人称代词,无论是单数、双数还是复数,都与藏语方言的形式非常不同。[6]
  • 与藏语相比,白马语有更多的量词。在3,000多个常见词汇中,有超过110个借词。例如,白马语中,与量词结合的“1”有很多不同形式,原因不明。量词数量的增加还导致它们语法作用的增加,其用法也在改变。[6]
  • 方向性在白马语中起重要语法作用。[6]
  • 白马语有大量格冠词,起重要句法功能。[6]

音系

白马语辅音[11]
唇音 齿龈音 龈后音 龈腭音 软腭音 声门音
普通 咝音
鼻音 浊音 m n ɲ ŋ
塞音/

塞擦音

清音 p t ts k
送气 tsʰ tʃʰ tɕʰ
浊音 b d dz ɡ
前鼻化 ᵐb ⁿd ⁿdz ⁿdʒ ⁿdʑ ᵑɡ
擦音 清音 s ʃ ɕ
送气 ʃʰ ɕʰ
浊音 z ʒ ʑ ɦ
近音 l j
颤音 r
i y u
半闭 e ø ə o õ
半开 ɛ ɛ̃ ɔ
a ɐ ɑ ɑ̃
iɑ, iɛ, io, iø, iɔ, yɛ

uɑ, uɑ̃, ue, uɛ, uɔ

白马语音系和藏语康方言非常像,它们都保留了清浊对立,且有4–5个可辨义的声调,这与安多方言不同。[6]但它的元音系统更复杂。韵尾从本质上丢失了,元音因此发生可观的异化,产生23个双元音,均为后响,由[i]/[u]/[y]介音组成。总体上说,白马语声调数也和藏语康方言很接近;但白马语声调、声母、韵母和书面藏语的对应关系远没有康方言那么整齐。[6]

註釋

  1. ^ UNESCO Atlas of the World's Languages in danger, UNESCO
  2. ^ 2.0 2.1 2.2 2.3 Katia Chirkova, 2008, "On the position of Báimǎ within Tibetan", in Lubotsky et al (eds), Evidence and Counter-Evidence, vol. 2.
  3. ^ Is Baima a dialect or vernacular of Tibetan ? – Persée. www.persee.fr. [2016-05-02]. doi:10.3406/clao.2003.162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6-30). 
  4. ^ Project, Joshua. Baima in China. joshuaproject.net. [2016-05-0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6-29). 
  5. ^ Lubotsky, Alexander; Schaeken, Jos; Wiedenhof, Jeroen. Evidence and Counter-evidence: General linguistics. Rodopi. 2008-01-01 [2021-06-25]. ISBN 978-904202471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7-04) (英语). 
  6. ^ 6.00 6.01 6.02 6.03 6.04 6.05 6.06 6.07 6.08 6.09 6.10 6.11 孙宏开. 白马语是藏语的一个方言或土语吗. 语言科学. 2003 [2022-09-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9-28). 
  7. ^ Baima. Ethnologue. [2016-05-0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6-28). 
  8. ^ 孙宏开 等. (2007). 《白马语研究》. 北京:民族出版社.
  9. ^ Waterhouse, David. The Origins of Himalayan Studies: Brian Houghton Hodgson in Nepal and Darjeeling. Routledge. 2004-10-28 [2021-06-25]. ISBN 113438363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7-01) (英语). 
  10.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Ekaterina Chirkova. On the Position of Baima within Tibetan: A Look from Basic Vocabulary. Alexander Lubotsky, Jos Schaeken and Jeroen Wiedenhof. Rodopi, 2008, Evidence and counter-evidence: Festschrift F. Kortlandt. <halshs-00104311>
  11. ^ PHOIBLE 2.0 -. phoible.org. [2022-06-0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9-28). 

外部連結